第三百九十章 乡愁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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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有些发暗。

    纪晚苓出疾走，一路无话。蘅儿两次问，窥形没敢吱声。

    上官妧追上来时，她们刚走到披霜前茉莉花圃边。

    朵朵馨香，洁白似雪，烂漫如星。纪晚苓盯着满圃初夏，忽觉得自己前实在不应该栽茉莉。

    “这个时辰了，还未用膳，瑜jiejie倒有逸致在这里赏花。”

    “这个时辰了，还未用膳，瑾夫人也不急回去，倒有逸致绕路过来看我赏花。”

    上官妧显著怔了怔，“jiejie现如今讲话，竟也有了火药味儿。”

    纪晚苓缓声，“是么？我自己却没意识到。失礼了。”

    “jiejie客气。如今景况，实也是叫人窝火的。我便罢了，润儿无辜，至于jiejie你，更是可惜。”

    纪晚苓静观她片刻，“我一直不太清楚，瑾夫人当初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突然被足，直至蔚国使臣竞庭歌入宫，才被请了出来，赴呼蓝湖家宴。”

    上官妧似是吃惊：“jiejie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呼蓝湖家宴上没有纪晚苓和段惜润。

    莫说她们俩，在场如纪平、竞庭歌、阮雪音，甚至于上官妧，彼时也都一头雾水。

    要么懵然不知，比如纪平。

    要么连猜带蒙，比如剩下三位。

    不知道，实在没什么可吃惊的。纪晚苓继续看着她：

    “不该我知道的，我便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此为臣子之德，亦为后妃之德。”

    看样子是真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夕岭茅舍凤凰泣。上官妧灿然笑了，

    “jiejie真真是识大体、顾大局，中宫之位，合该jiejie这样的人来坐。”

    天色愈暗，暖风轻卷茉莉香，嗅得人心脑皆松动。纪晚苓长舒一口气，

    “适才在挽澜，君上刚强调，注意风纪，谨守本分。中宫二字，瑾夫人休得再提了。”

    “是。是meimei失言。”上官妧笑意不减，微偏头望向不远处的披霜，

    “不瞒jiejie说，从挽澜出来时，我已有些饥肠辘辘，此刻再走回煮雨，怕是挨不住。”她抿嘴，有些赧然，

    “叫jiejie笑话了。若不嫌弃，可否容我入披霜讨口饭吃？”

    “才在挽澜一番声势，”纪晚苓半晌开口，“瑾夫人此刻去我那里，不合适。”

    上官妧眨眼，“什么声势？”

    自然是一搭一唱论中宫，又在崔医女问症时论要不要退避的声势。

    纪晚苓观她装傻浑然天成，再思忖，复开口：

    “今上所言，皆为就事论事。若无意中合了瑾夫人心思，也只是凑巧。meimei切莫想歪了。”

    “jiejie唤我这声meimei，便是没把我当外人。”上官妧笑得诚挚，“哪有什么心思，不过尽嫔御本分，替君上分忧。jiejie自然也是。”

    夜色下沉，她的绛紫宫裙比白里看着更浓郁，团团玫瑰缀在轻纱间，烈而近妖。

    纪晚苓盯着那些玫瑰锦绣，偏萦回在鼻息的是茉莉香。好生别扭。她蹙眉，半刻方道：

    “回去吩咐一声，多备些菜，添一副碗筷，瑾夫人光临，都打起精神来。”

    蘅儿眨眼，赶忙应了，起脚要往披霜去，又恐纪晚苓无人使唤，一时竟没迈开步。

    “就这么几步路，我同瑾夫人聊着天也便回了。无妨。”

    “蘅儿姑娘对主子真是上心，同样是自幼相伴的陪嫁，我家这个，”上官妧笑转头看细芜，“就大咧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