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鸦_前传 寒夜惊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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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传 寒夜惊变 (第2/4页)

青城山驱车赶往日月镇,平时半个时辰的路程,今天却足足赶了两个时辰。

    魏东林手捻白胡,满脸笑意地望着林宝轩,忽然想起碧螺春之事,正要开口相问,忽然神色一惊,收起笑意,侧耳细细听去,但闻东面来了一队人马,听数量不下七八人,过得片刻,果然听门外马鸣声杂吵不堪,车把式喝道:“什么人?”话音方落,只闻一阵兵器交鸣,车把式惨叫一声,便没了音信。

    魏东林大骇,顾不得其他,双掌一按墙壁,足底施展轻身功夫,犹如飞鸿翩影般跃出门外,只见门前停了七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一排元兵,个个凶神恶煞,簇拥着一蒙古军装的高瘦汉子,汉子前正躺着驱赶林宝轩马车的车把式,此时已是周身鲜血,眼见活不成了,那一排元兵手上弯刀都有血迹,魏东林只觉一股怒火只充顶梁门,再看被众元兵簇拥的那汉子身高七尺,精瘦壮实,腰间别着一柄镶金弯刀,大雪落到他周身一寸处便自行消融,魏东林心头巨震:这鞑子内功好精湛!

    他也不管这群人能否听懂汉语,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来此所为何事?”领头那精瘦蒙古人忽然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随后又将拳头放在右胸,用汉语恭恭敬敬地道:“我素问侠医魏东林医术精湛,还请足下替我夫人接生。”魏东林冷笑道:“你手下人无缘无故杀我朋友,居然还厚着脸皮来求医?”那蒙古人闻言淡漠一笑,忽地回过身去,只见他身如鹊起兔落,双手一展,那一排元兵登时个个脸上挨了一耳光。魏东林冷眼旁观,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这蒙古人非但内功精湛,轻身功夫似也出自中原武林的名门正宗,看来他在蒙古人中也定是极厉害的人物,说不定,正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明安乌勒吉。

    那蒙古人笑道:“我手下不知好歹,一不留神伤了阁下朋友性命,回去我定当好好惩治一番,还请阁下赐医。”魏东林虽对鞑子痛恨至极,奈何自己身为医者,既有产妇在此,焉有袖手旁观之理?但此时穆清尚在替萧婉接生,自己又不方便做此工作,一时两难,只得如实回道:“贱内正在替人接生,你只能稍加等候了。”那蒙古人脸上闪过一丝怒色,随即淡笑道:“魏东林,我姑且信你,可是倘若我夫人和孩儿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东林轩的招牌,只好一把火烧了。”魏东林怒道:“尊下如此蛮不讲理么?”那蒙古人笑道:“不是我蛮不讲理,汉人有言道‘医者父母心’,阁下被尊为侠医,眼见病人难产而不医,当不起那一个‘医’字,因民族之别而据患者于门外,更加当不起那一个‘侠’字,既然你又非医又非侠,这只中听不中用的招牌要他作甚?”

    魏东林听闻此言,不禁对这汉子又恨又敬,心想除了那明安乌勒吉之外再不可能是别人,但自己若当真见患不医、见死不救,辱了名声事小,坏了胸中侠义之情事大,略一思索,便道:“抬尊夫人进来罢。”

    不等那蒙古人发话,其身后那一众元兵便七手八脚地要去抬产妇,那汉子又蒙古话喝了一句,众人唯唯诺诺地点头,不多时,马车里挺着肚子的贵妇人便被抬进了内堂。林宝轩正在替妻子担心,听闻响动,回转身看时,见一群元兵将一名孕妇抬了进来,不知为何,他心中忽地“咯噔”一声,一种不详预感刹那间遍布全身。

    魏东林待那孕妇躺好后,正要去寻茶水来,忽见那孕妇捂着大肚不住呻吟,口中用蒙古语呢呢喃喃地念叨,精瘦汉子喝道:“快去叫你妻子帮我夫人接生!”魏东林本想与其争辩,但想到他们杀人不眨眼,恐伤及房内的萧婉,只得命人将那贵妇人抬进房内,将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说与穆清听,叫她同时替两人接生。这本是一件极为凶险之事,穆清内功修为不深,再加上这二人都是难产之状,只怕到时候她费尽心神,一个不慎出了岔子,弄得三人五命纷纷归西。

    但事已至此,魏东林也只得盼望妻子吉人自有天相,同时还须得时时刻刻提防那蒙古人。林宝轩是个极聪明的人,魏东林只朝他递了个眼色,胸中便知大概,他见这蒙古人气息匀长,虽干瘦如柴但却精壮孔武,显然是身怀武功,不自禁地将其和明安乌勒吉联想到了一处。

    房内一时无话,只闻内房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呼声,三人均是心中惴惴不安,林宝轩胸口更是有如堵了一块巨石,难受已极,不住朝产房张望,唯见三个人影在昏暗灯光下投射出三道长长的黑影,好似邪魔鬼魅,偏偏她妻子和那蒙古人妻子腹部隆起,更平添了几分森寒凛冽之意。

    那精瘦蒙古人耳闻妻子痛嚎,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左右随从见了,大起阿谀奉承之心,其中一人将魏东林所坐八仙椅旁的小木凳搬来,躬身用蒙古语笑道:“王爷不必担心,王妃福星高照,无人能出其右,请王爷就坐。”

    那蒙古人斜睨他一眼,神色冷漠至极,那人吓得周身剧颤,手中木凳险些没能拿捏稳当,又有一人跳出来道:“王爷万金之躯,怎能坐这乡下人的卑贱肮脏之物?”话一出口,魏东林和林宝轩齐齐转头望向他,两人眼中均是不怀好意,原来那人张口说的竟是一口汉语,听口音似是江南人氏。那人方一出口,顿觉冒失,打了个哈哈,又用蒙古语说了两句,那精瘦汉子点了点头,那汉人躬身连连行礼,随即朝魏东林森冷一笑,脊背一挺,一笑,用汉语喝道:“滚起来!”脊背一挺,左脚脚掌在原地擦个半圈,右腿直直伸出,好似一根干瘦木柴,踢向魏东林面门。林宝轩从踏入房门起,便一直心存疑窦,适才听他称呼那蒙古人为王爷,更加印证心中所想,见那汉人如此不讲理,心中大起侠义之心,但见他身影兔起鹊落,电光火石间便平地跃出,那汉人唯见眼前剑影霍霍攻来,却不见林宝轩身影何在,心中好生忌惮,如枯木干柴般踢出的右腿硬生生收将回来,正要转向去踢剑柄,忽觉后背一股凉意直投脊梁,刹那间全身动弹不得,右腿顿在半空,好似一尊被佛祖饿坏了肚子的金身罗汉。

    林宝轩身形又一晃,又站在了魏东林跟前,房中疾风乱舞,烛火明灭不定,那汉人脸上冷汗如注,一张脸早已没了血色,脑海中一片空白。那蒙古人却哈哈笑道:“不愧为蜀山门主,林掌门剑法身法称之为独步天下恐怕也不为过。”原来适才林宝轩先是以蜀山的“灵影迷踪步”绕到那汉人身后,同时施展无上剑法点了他身上几处大xue,再收剑回鞘,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若是换了平常,林宝轩见此仗势欺人的奴才,必要好好惩治一番,但此时他却万不可莽撞,得罪蒙古王爷事小,妻儿性命安危确实万不能有半点差池。当下淡淡回道:“王爷过奖,林某不过浪得虚名而已,空有一身武功,却也难救这遍地涸辙之鲋。”他此话弦外之音自然是说当今乱世,jianian佞当道,百姓苦不堪言,而那蒙古王爷显然对这《庄子》的典故颇有涉猎,听闻此言后,脸上神情微变,哼道:“鱼和龟生在池塘,由人喂养,偏生有一群顽劣之龟,为了争夺池塘,打着荒谬绝伦之旗号,将鱼赶出了池塘,遍地都是涸辙之鲋,难不成怪人没有喂他们么?”

    林宝轩心知他是暗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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