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二拍)_第1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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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节 (第3/3页)

名,他不肯还个明白,只说:”我姓乌,浙江人。他日兄长有事到敝省,或者可以相会。承兄盛德,必当奉报,不敢有忘。”陈大郎连称不敢。当下算还酒钱,那人千恩万谢,出门作别自去了。陈大郎也只道是偶然的说话,那里认真归来对家中人说了,也有信他的,也有疑他说谎的,俱各笑了一场。不在话下。

    又过了两年有余。陈大郎只为做亲了数年,并不曾生得男女,夫妻两个发心,要往南海普陀洛伽山观音大士处烧香求子,尚在商量未决。忽一日,欧公有事出去了,只见外边有一个人走进来叫道:”老欧在家么”陈大郎慌忙出来答应,却是崇明县的褚敬桥。施礼罢,便问:”令岳在家否”陈大郎道:”少出。”褚敬桥道:”令亲外太妈陆氏身体违和,特地叫我寄信,请你令岳母相伴几时。”大郎闻言,便进来说与曾氏知道。曾氏道:”我去便要去,只是你岳父不在,眼下不得脱身。”便叫过女儿、儿子来,分忖道:”外婆有病。你每好弟两人,可到崇明去伏侍几日。待你父亲归家,我就来换你们便了。”当下商议己定,便留褚敬桥吃了午饭,央他先去回复。又过了两日,姊弟二人收拾停当,叫下一只膛船起行。那曾氏又分忖道:”与我上复外婆,须要宽心调理。可说我也就要来的。虽则不多日路,你两人年小,各要小心。”二人领诺,自望崇明去了。只因此一去,有分教:

    绿林此日逢娇冶,红粉从今遇险危。

    却说陈大郎自从妻、舅去后十日有余,欧公已自归来,只见崇明又央人寄信来,说道:”前日褚敬桥回复道叫外甥们就来,如何至今不见”那欧公夫妻和陈大郎,都吃了一大惊。便道:”去已十日了,怎说不见”寄信的道:”何曾见半个影来你令岳母到也好了,只是令爱、令郎是甚缘故”陈大郎忙去寻那载去的船家问他,船家道:”到了海滩边,船进去不得,你家小官人与小娘子说道:上岸去,路不多远,我们认得的,你自去罢。此时天色将晚,两个急急走了去,我自摇船回了,如何不见”那欧公急得无计可施,便对mama道:”我在此看家,你可同女婿探望丈母,就访访消息归来。”他每两个心中慌忙无措,听得说了,便一刻也迟不得,急忙备了行李,雇了船只。第二日早早到了崇明,相见了陆氏mama,问起缘由,方知病体已渐痊可,只是外甥儿女毫不知些踪迹。那曾氏便是”心肝rou”的放声大哭起来。陆氏及邻舍妇女们惊来问信的,也不知陪了多少眼泪。

    陈大郎是个性急的人,敲台拍凳的怒道:”我晓得,都是那褚敬桥寄甚么鸟信是他趁伙打劫,用计拐去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忿气走到褚家。那褚敬桥还不知甚么缘由,劈面撞着,正要问个来历,被他劈胸揪住,喊道:”还我人来还我人来”就要扯他到官。此时已闹动街访人,齐拥来看。那褚敬桥面如土色,嚷道:”有何得罪,也须说个明白”大郎道:”你还要白赖我好好的在家里,你寄甚么信,把我妻子、舅子拐在那里去了”褚敬桥拍着胸膛道:”真是冤天屈地,要好成歉。吾好意为你寄信,你妻子自不曾到,今日这话,却不知祸从天上来”大郎道:”我妻、舅已自来十日了,怎不见到”敬桥道:”可又来我到你家寄信时,今日算来十二日了。次日傍晚到得这里以后,并不曾出门。此时你妻、舅还在家未动身哩我在何时拐骗如今四邻八舍都是证见,若是我十日内曾出门到那里,这便都算是我的缘故。”众人都道:”那有这事这不撞着拐子,就撞着强盗了。不可冤屈了平人”

    陈大郎情知不关他事,只得放了手,忍气吞声跑回曾家。就在崇明县进了状词;又到苏州府进了状词,批发本县捕衙缉访。又各处粉墙上贴了招子,许出赏银二十两。又寻着原载去的船家,也拉他到巡捕处,讨了个保,押出挨查。仍旧到崇明与曾氏共住二十余日,并无消息。不觉的残冬将尽,新岁又来,两人只得回到家中。欧公已知上项事了,三人哭做一堆,自不必说。别人家多欢欢喜喜过年,独有他家烦烦恼恼。

    一个正月,又匆匆的过了,不觉又是二月初头,依先没有一些影响。陈大郎猛然想着道:”去年要到普陀进香,只为要求儿女,如今不想连儿女的母亲都不见了,我直如此命蹇今月十九日呈观音菩萨生日,何不到彼进香还愿一来祈求的观音报应;二来看些浙江景致,消遣闷怀,就便做些买卖。”算讨已定,对丈人说过,托店铺与他管了。收拾行李,取路望杭州来。过了杭州钱塘江,下了海船,到普陀上岸。三步一拜,拜到大士殿前。焚香顶礼已过,就将分离之事通诚了一番,重复叩头道:”弟子虔诚拜祷,伏望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使夫妻再得相见”拜罢下船,就泊在岩边宿歇。睡梦中见观音菩萨口授四句诗道:

    合浦珠还自有时,惊危目下且安之。

    姑苏一饭酬须重,人海茫茫信可期。

    陈大郎飒然惊觉,一字不忘。他虽不甚精通文理,这几句却也解得。叹口气道:”菩萨果然灵感依他说话,相逢似有可望。但只看如此光景,那得能勾”心下但快,那一饭的事,早已不记得了。

    清早起来,开船归家。行不得数里,海面忽地起一阵飓风,吹得天昏地暗,连东西南北都不见了。舟人牢把船舵,任风飘去。须臾之间,飘到一个岛边,早已风恬日朗。那岛上有小喽罗数目,正在那里使枪弄棒,比箭抡拳,一见有海船飘到,正是老鼠在猫口边过,如何不吃便一伙的都抢下船来,将一船人身边银两行李尽数搜出。那多是烧香客人,所有不多,不满众意,提起刀来吓他要杀。庞大郎情急了,大叫:”好汉饶命”那些喽罗听是东路声音,便问道:”你是那里人”陈大郎战兢兢道:”小人是苏州人。”喽罗们便说道:”既如此,且绑到大王面前发落,不可便杀。”因此连众人都饶了,齐齐绑到聚义厅来。陈大郎此时也不知是何主意,总之,这条性命,一大半是阎家的了。闭着泪眼,口里只念”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只见那厅上一个大王,慢慢地踱下厅来,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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