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向死之心 (第2/3页)

大块大块的区间开始莫名奇妙的变红，就好像是熔岩正在从旁边流过而即将烧化空间结构一般，这样的变异不止一处，很快，越来越多的类似现象开始穿插于各个舰队自我形成的秩序场间，甚至将大片的空间直接染成了仿佛古老鲜血一般的红色。

    然而面对异状，盘亘在这里的、近乎无穷无尽的辉煌舰队却停滞了下来，任由那些充盈着最残酷最暴烈的毁灭力量的红芒组建起属于自己的消耗性秩序场，跨越虚空奔向远方......

    虚空中，有一些“手”。

    这些手，由无以数计的光点组成，每一个光点之间，都被某种均匀关联的脉冲所影响。所有的手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核心——那是它们的前身，虚空中可能本质上并不存在的“造物概率富集点”，虚空概率闪电链的源头。

    这源头会被一座规模庞大到能将成千上万条银河填入其中的巨大金字塔保护。巨大的金字塔内部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防护设备和近乎无上限的冗余体系。除此之外，金字塔内部虽然无法进行空间拓展，但是它的内部也仍然有足够的空间来塞得下规模大到能在宇宙中形成宇宙长城规模的舰队。

    金字塔接近顶部的区域，有一段平台，而平台之上，则遍布着无以数计的水晶，它们组成的矩阵与周围空间中的箭镞保持着最密切的联系。

    金字塔的塔尖处，层层叠叠的怪异雾气和导致闪电的区间碰撞遮蔽了塔本身的结构。金色的永恒光芒仍然耀眼，它从金字塔尖的巨大广播源中发出，指向秩序场的边缘，指向秩序之外的虚无……

    秩序场的边缘开始出现某种诡异的暗红。

    剩下的队伍有所反应，它们打算冲上去，去检查秩序场周围，以及虚空中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它们注定是做不到了。

    世界枝干天顶座的永恒光芒能庇护整条世界枝干，其固有能力之一，便是它能作为存在性展现信标遮蔽本枝干结构以内几乎所有世界的独立存在属性并吸引所有攻击——它就如同是虚空中不灭的灯塔一般。而末日—创世……

    作为顶级文明使用了可能是几千亿年的超级武器，它如果要不依赖叙事轰炸对虚空中会游移的细微小目标进行自寻的或许仍然有困难，但是锁定这样一个在虚空中固定的、熠熠生辉的灯塔然后将其摧毁，这并不难。

    血色的光芒沿着永恒光柱逆行而下，危险的信息洪流从金字塔顶灌入了整座塔本身。它疯狂的迸溅着，四处破坏周围的一切结构。管网被摧毁，装甲被烧穿，少量的待命舰船甚至直接被彻底蒸发，它们没能留下任何能够证明自己的痕迹。

    作为自成一体、拥有自己的规则和运作模式的世界管理设施，它本质上不会受到任何宇宙内的规则影响，也不会传递任何一种力。

    然而现在，无以数计的裂缝却沿着庞大的塔身蔓延开来，并向塔底划去。从裂缝中涌出的刺眼光芒，它们能直接吞没宁静，吞没周围的一切。

    大量碎块被毫无章法的抛射出去，它们划过开始受损的空间，留下了如同繁星般的晶能碎屑。巨大的信息爆炸释放的光芒直接掀起了秩序场本身的大部分存在基础，而其中相当的信息流都具有强大的指向性……

    箭镞们在金光的照耀下被镀上了一层水晶般的外壳，然后被金色光芒后方随即涌来的血海彻底抹杀。

    末日—创世击穿了世界枝干天顶座，并很快击中了被它保护起来的“核心”——概率闪电链之核，它富集着整条世界枝干曾经被激发出来的“造物概率总和体现”。

    破坏沿着曾经的关联辐射迅速扩展开来，它们乘坐着这世界之间的关联属性向外扩散，涌动的血色洪流击碎了它们前进道路上的一切——水晶巨箭、星球、群星以及战舰和……人们。

    虚空中，无穷无尽的巨量太初信息涨落被一瞬间制造出来。从具体的表现机理上，它们似乎与晶能很像，它们是最纯粹而原始的信息涨落，也是推动所有变化发生的虚空“第一因素”。

    它们在虚空中蔓延，但是除了那些相对而言零散分布的游离世界，它们不太可能能干涉到其他世界枝干的稳定和安全，虚空中的距离问题和来自其他世界枝干的防御体系足够抵御这些充斥着原始能量的暴雨侵袭，但是它们要面对的……

    是末日—创世的直击。

    虚空中，它们被阻隔，直接看，看到的只能是一片黑暗，但是任何雷达只要有能力监听虚空，那么它们现在，就已经会被难以想象的巨量噪音所困扰。

    ……

    幸存下来的绝大部分舰队仍然在撤出，它们混乱的向更远的虚空中撤退。

    而这朵放射状扩散的“金色花朵”的“花瓣”之间，一个个并不规则的杂乱三角形伴随着黑红色光柱的浮现而被引爆。它们就如同开始进行链式反应的原子核一般不受控制的爆炸下去，并且，所有与它们有着一定关联强度的友军都无法逃过这直接的攻击带来的余波。

    大陆附近，不断旋转的无形风暴一次又一次扫过周围的秩序空间和虚空，有痕迹表明——这形似雷达盘中扫描波纹的存在，本质上是一个存在性脉冲，而大陆，就是这个脉冲源。

    当脉冲源开始启动，整个虚空中可能是这一象限所有的世界都会在这脉冲的影响之下，换言之，整个象限可能……都能看见这个闪烁的脉冲。

    那些舰船或许能逃离大陆自我定义的秩向，也能逃离大陆形成的庞大秩序场能够囊括的虚空坐标，但是……它们还能逃多远？逃出虚空象限？逃出所有虚空象限？

    这可能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久之前还处于一片沉寂之中的大陆活性仿佛越来越强。无数设备表面活动的地脉花纹亮度进一步增强，稳定的现实使得空间坚固到好像已经凝结。那些曾经闪烁的群星好像一瞬间进入了反相位，或者说是反存在状态，它们变成了黑色，就好像是某种“树”的种子——一个轻微的命令，就能让它们彻底激活，以超越指数的速度快速增长下去，分出无数枝杈，从未来开始暴涨，前往过往的最深层。

    一簇簇黑色的“火树银花”，一座座充盈起足够毁灭无数世界的力量的巨大设施，开始将这一切推向狂潮。

    无以数计的信息湮灭导弹离开它们曾经所在的闭锁空间，空间坐标上的稍微变换就能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