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要不是你突然冲过来 (第1/1页)

    那抹白影在楼梯口停下，像是在等他，仿佛自己是它久违的故人。

    杜百落没有犹豫，阡伤握在手里直直地刺出去，白影化作浓郁的雾，从中发出“咯咯”的笑声。

    娇嫩的，青翠的，像个小孩子。

    他走到楼梯口，地上掉着一件歪歪斜斜的脏乱衣衫，红色滴状的血迹染在胸口，突然又从领口里伸出一张娃娃的脸。

    他“啊”的叫了一声，身子后退时踩空了楼梯滚了下去，梯脚淹没在他白色里衣下，他衣领大开，心口泛着诡异的光，额角红肿了一块，片刻间就烧了满身满脸的汗。

    “阿遥……”他又急不可耐地站起来，那个小孩，身上带着血迹的小孩，是曾经伤在他手下的阿钥啊。

    在这个没有光线的厅落里，没有灯，没有人声，只有那莽莽的寒风，顺着毛孔钻进身体里，浑身冰凉却又出着热汗。

    “咯咯”声无穷无尽地叫唤着，不知道喊的是哥哥还是呵呵，只是这个歇了，那个又渐渐响了，像一条蜿蜒飞行的巨龙，龙身无限制地延长下去，看不见尾。

    “阿遥……”

    这条楼梯没有尽头，只是一条虚无的通道，通入黑暗，通入虚空的虚空。

    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完了。

    剩下的残垣断壁，失去记忆力的人在贴贴撞撞中摸来摸去，渴望寻找着什么，其实是什么都完了。

    一只手拽住他的胳膊，在他拼命往上爬的虚空里：“杜百落，你在干什么。”

    “阿遥。”他回头，林遥正在皱着眉看他。“我……”

    林遥把他拽起来，把里衣给他系好：“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上楼的吗。”

    “……是吗。”我忘了，我刚刚……！！

    “我刚刚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小的时候。”他说到这里又看到林遥眼睛下面的红，突然哭起来，哭着往后退，“对不起，对不起阿遥，我从来没有要伤害你，我那么爱你，一直都是想保护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突然冲过来……”

    林遥的手紧紧地抓着他，另一只手聚着灵力摸着他的额头，红肿消下去，并不听他说的话：“上面有什么。”

    “上面……上面有，有你啊，不，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我没上去过，我也不知道……”

    “……”林遥没说话，拉着浑浑噩噩的他往上走，“上面有我，那我是谁。”

    “你是谁。”杜百落重复呢喃他的话，“……你是谁？”

    林遥毫不费力地拉着他上了三楼，他举起头来，正看见迎面房里，一只巨大人头在啃噬着小孩的心脏。

    像白豆腐渣一样的脑浆和着鲜红的血液，林遥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拉着他往旁边走，拐了弯，一间房门半掩着，只看见朱赫色漆皮门边凭空现出一只苍白的小手，骨节是较浅的黑色――仿佛是被遮挡的曾经伸出一只小手，在他心上摸了一摸。

    被林遥拽着的胳膊也没了作用，僵硬的膝盖骨咔哒一响，它里面仿佛有点什么东西，就这样破碎了。

    他的腿一阵阵发软发麻，“咚”一声跪下来。

    林遥被吓了一跳，跟着他踉跄一下，想拉他起来。

    可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撑着阡伤自己站了起来，挥开林遥的手，他最终一步一步往后退，往楼下跑。身子就像在梦魇中似的，腾云驾雾，脚不点地，只看见二楼突然开了的门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横空袭来，在他又即将滚下楼梯的刹那间，搂着他的腰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