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名聚会 (第2/2页)

“别整这些没用的。”赵志拎起地上的啤酒瓶，给顾实满上，他道：“来，你先自罚一杯！”

    “好吧。”顾实不好推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赵志打了个手势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然后拍着顾实的肩膀向大家介绍道：“同学们，我身边的这位就是顾实顾大神了，他是我们当中第一个通过知识总考和战技总考的，绝对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大家一会儿多敬敬顾大神哈。”

    “久仰，久仰。”

    “顾大神你有什么过关秘诀，求分享啊。”

    “顾大神求关照，我干了，你随意。”

    只一句话，赵志就让顾实融入了同学会的气氛，也是因为这句话，顾实这一顿没少喝酒。

    饭局的前半程还算正常，熟人之间交头接耳，相互碰杯。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些性格外向的人便开始借着酒劲将想法付诸行动。苦人生之短，行及时之乐的人对着心仪的姑娘大胆表白，未必真有多爱，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徐婉婉，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勇敢的小伙子单膝跪地，手捧玫瑰花束，明显是有备而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示爱，徐婉婉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顾实：只见青年的脸颊一片嫣红，盯着手中的杯子连头都不敢抬。

    “不。我不喜欢你。”

    “啊？”自认为条件不差的小伙子显然受到了很大冲击。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胆表白，以为自己最差也能混张好人卡，没想到徐婉婉会如此果断地回绝，让他无地自容。

    原本起哄的同学们纷纷刹住舌根，无不同情起那个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小伙子。只有当事人徐婉婉完全不在意那人，她从始至终都盯着顾实，在看到后者如释重负的微表情后忍不住扬起嘴角。

    在铩羽而归的小伙子之后，有一个高个子男生倒是成功牵手了另一个女生，成了这次聚会的最大赢家。当然，这两场示爱都是后半程饭局中的小小插曲，更多的人是为了结交朋友而来，他们拿起酒瓶，开始跨桌敬酒，敬有实力之人，敬有利用价值之人，敬可以托付背后之人。

    “顾同学，你跟我们说说啊，你跟郭燮那次是怎么脱险的？非正常幻境是不是没老师们说的那么可怕？”

    “顾大神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兄弟们听不懂啊。嗝~赵老板，你不是也通过了战技总考嘛，跟兄弟们分享分享呗。”

    “顾同学我敬你一杯哈。我可不像那帮人那么势利，只知道问考试的事情。我就向你八卦一下，上次虎子说在学校食堂撞见你和虞大校花一起吃饭，是不是真的？”

    这天晚上，顾实少说也喝了七八瓶啤酒，他的酒量是在某个暑假被邻居小四训练出来的，这几瓶下去倒也不至于喝醉，只是撑得慌。顾实离席去上厕所，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张浩也跟了出来，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等顾实解完手，张浩在厕所门口递给他一片薄荷糖，幽幽地说道：“你现在可是出名了，那帮人都想方设法地巴结你。”

    顾实接过糖果，但没有吃。他和张浩在战技总考中有过合作，只是到最后都没把这人真正看透。

    “有什么事吗？”

    “呵。”张浩将一片薄荷糖抛入口中，笑笑道：“你这人还真是不友善啊。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想拜托你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说。”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已经申请退校，过两天就要接受断梦仪式了。”关于退校这件事，张浩从未迷茫，他清楚自己是谁，也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我会转校到上云理工大学，过上以前的生活。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能到上云理工来找找我，看看狮心学院是不是真把我弄到那边去了。还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断梦仪式，只是把我悄悄处理掉了。”

    顾实看着张浩的脸，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对方是镜中的自己，一个选择另一条道路的自己。“我如果找到了你，就说明学院遵守了诺言。反之，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谎言。但你应该清楚，这件事只能帮我看清事实，于你毫无意义。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是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张浩侧过身去，抬头看满天星辰，叹道：“或许只是图个心理安慰吧。如果我就此消失，至少还有你为我报仇，不是吗？”

    他知道最坏的结局，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退出，顾实佩服张浩的果决，他点头道：“我答应你。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我？”

    “为什么选你？”张浩转过头，玩味一笑：“确实哈，我们甚至都不是朋友。硬要说个理由的话：我觉得你比其他人更有机会离开这座岛屿。你是个疯子，疯子如果一开始不死，就永远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