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医生世家的克莱尔 (第1/1页)

    克莱斯祖祖辈辈都是靠行医治病为生，他们家在小镇上颇有名气。克莱斯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他寄予厚望。深信他会超过自己成为优秀的医生，而克莱斯并没有辜负父亲的厚望，小小年经的他就能医治父亲都难以攻破的疑难杂症。父亲整天眉开眼笑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了不起，而克莱斯自我膨胀了，自己都认为自己真了不起。

    直到有一天父亲把他叫到卧房，父亲咳嗽得挺厉害，用手帕捂着嘴，父亲摊开手帕时克莱斯清晰看到手帕上的鲜血，他顿时惊呆了，脸色煞白，他预感到父亲的病情很严重。

    他诧异地问：“爸爸，你怎么了？怎么咳了血。”

    父亲看到手帕上的血目光惊悚，身子颤抖了一下，他深深呼吸一下说：“克莱斯我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父亲，怎么会这样？”克莱斯语气伦次地说，“我去查查医书看有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病。”说着他把腿就往书房跑，父亲招手连忙喊着他，克莱斯只得乖乖返回来。

    父亲呼吸急促，气咻咻地说：“没用的，我都查过了，这病是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克莱斯瘫软在地上，尽管他清楚知道自己父亲的病很严重，可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地步。

    父亲悲怆地说：“孩子，你记住了，作为医生终有一天会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所以你要正视自己，正视医生这份职业。”

    克莱斯回到书房哭得很伤心，他努力翻阅医书，父亲说的没错，他的病是不治之症。父亲在以后的日子里，咳嗽越来越频繁，吐出的血量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他不咳嗽了，屋子里很安静了，克莱斯急忙跑进去时父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使劲摇晃着父亲的胳膊，父亲一声不吭，克莱斯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父亲鼻息跟前，父亲没有呼吸了，他就这么走了。

    克莱斯看过很多死人，路边的乞丐，八十来岁的老太太，然而做梦也没想到行医多年的父亲居然死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医生不是万能的，他也是治不好自己的病。”安葬了父亲，他接手父亲的医馆继续正常经营着，每天给病人看病，抓药。经过父亲病逝的打击，他收起曾经的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变得成熟稳健。

    突然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有人急切敲着药铺的门，克莱斯睡在药铺二楼。克莱斯从睡梦中醒来，穿好衣服匆匆下了楼。克莱斯担心是坏人，门开了和缝往出瞅了瞅见门外站着一名少女，衣衫褴褛，像是被撕扯过的样子，脸上沾满淤泥。克莱斯拉开大门惊讶地望着她，她哆嗦着身子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克莱斯道：“先生，有人追我，能让我进屋躲躲吗？”克莱斯心生怜悯，说：“进来吧！”那姑娘向他鞠个躬，跑进屋里躲了起来。克莱斯正想掩上门，有人伸出手支住门，之后蹿进半个身子，克莱斯认得他是镇里的大户人家罗夫特。只见他穿着雨衣，脸颊上挂满雨水，身旁站着几个随从还跟从，跟他一样的打扮都披着雨衣，那几个随从眼睛往屋里瞅着。克莱斯心想他们肯定是在找人，下雨天他们穿着雨衣到底在找什么人呢!

    克莱斯客客气气地说：“原来是罗夫特先生。”

    罗夫特朝屋子里瞅了瞅，对克莱斯说：“克莱斯，有没有瞧见一个姑娘从你这路过。”

    克莱斯平时不撒谎，一撒谎有些紧张，他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他摇摇头说：“很抱歉，罗夫特先生，我没见到你说的那么个人。”

    罗夫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好的，克莱斯，多谢你了。”

    “分头追。”罗夫特扬扬手对身边的随从说。他的随从脚踩着积满雨水的低洼，雨鞋发出咯咯的响声，打着照明灯向各个角落搜寻着。克莱斯关上门身子瘫软在门板上，刚才罗夫特的眼神好吓人，他差点就要坚持不住说出女孩的下落。

    克莱斯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我忽然看到他脸上的浮现甜甜的笑，不过笑容停留的时间很短，一闪即过，稍纵即逝。之后又陷入愁苦的样子。

    我曾给他讲我自以为好笑的冷笑话，可他却无动于衷。我问他：“克莱斯，这笑话不好笑吗？”克莱斯摇头叹息说：“等你经历过发生在我身上的遭遇后，你会发现人生没什么值得你能高兴的事了。”这话耐人寻味，刚开始我觉得人生在世怎么可能没有值得高兴的事呢？当我听完他的故事，我深感同情他的遭遇。是啊！当你遭遇天灾人祸时你还能笑出声来吗？你还能天天开心吗？笑只属于没经历过苦难的人。

    克莱斯惊魂未定，倚靠在门板上喘着大气。那姑娘从屋里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克莱斯这边走来，跟克莱斯道声谢，伸出细嫩的小手拉住门把手。克莱斯诧异地说：“你要去哪外面还下着大雨呢？”她低垂着头，赧红着脸说：“我不能再打搅你了，我去其他地方躲一阵子。”克莱斯再三相劝，那姑娘才勉强同意留下不走。克莱斯替她铺好床铺，药铺就一张床，克莱斯把床铺让给姑娘，自己拿着被子褥子铺在地上。晚上湿气散发，克莱斯睡在地上冷得身子直发抖，身子蜷缩着像小猫一样。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睡地上，床铺让给克莱斯。克莱斯说自己是男子汉，忍一忍就过去了。两人推托一番，最终达成共识，克莱斯躺在外头，姑娘躺在里头。克莱斯一晚上保持着半醒半睡状态，他不敢深睡怕万一翻身触碰到姑娘的身子。克莱斯二十大几，身边躺着姑娘，心砰砰直跳，他能闻到姑娘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很惊奇天底下还有比花香更香的气味。

    醒来时他发觉姑娘紧挨着自己，自己的手又搭在她胸脯上。他紧张地把手缩回来，惊醒了姑娘。她看到自己紧挨着克莱斯，赧红着脸，像棵熟透的红苹果。克莱斯连忙找个说辞先起床，心里也懊恼不已。姑娘洗漱脸之后，开始去厨房做着饭，克莱斯想不到姑娘的厨艺如此精湛。一会儿工夫几道小菜端上桌来，克莱斯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

    姑娘低着头微笑道：“我做这行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事这行？你做什么的？”克莱斯嘴里念叨着。

    姑娘慢吞吞地说：“我是罗夫特他们家的厨娘。”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可他们为啥要抓你呢？”克莱斯说出来才后悔，怨自己嘴上没把门，说话像泼水一样泼出去。

    姑娘咬了咬嘴唇说：“罗夫特看上我了，想娶我回家，我不同意就跑了出来。”

    “他们这些人手里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克莱斯怒目圆睁，拍着桌子怒斥道。

    姑娘被吓了一跳，之后她拖着下巴仔细端详着克莱斯。克莱斯用手摸了摸脸颊，诧异地说：“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摇摇头，依旧望着他，笑嘻嘻地说：“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克莱斯头一次被姑娘说可爱，平静的脸上泛起红晕。把头藏在碗里，拼命吃着，其实半大天都没拨进一粒米，他如同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姑娘看到他这幅样子咯咯地笑着，说实话她的笑声很清脆，如同百灵鸟悦人的叫声。样子也长得挺水灵，难怪人家罗夫特能看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