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牛奶 (第3/3页)

鬼低沉的声音透着威严。

    穆希寒深吸一口气，敛下眸子中任何被撼动的情素，她推门进去。看到坐到书桌前的中年男人，她似乎是第一次敢这样直视他的目光，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

    “顾长风的对你的宠爱，还真是把你惯出了不少的脾气。”

    黑鬼带着一副平光眼镜，镜片下，那一双锐利的眸子冰冷的寻不到一丝气息。手指轻扣着桌面，毫无波澜的五官静静流淌着严厉的温怒。

    “呵，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我，有没有顾长风，我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你专程来告诉我这些？”

    看着他永远都不会有波动的泉孔，穆希寒突然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错的，若说十二岁之前，她不懂事所以才会认为这个男人是爸爸。可现在，就只是有这样的想法，都会让她觉得可笑，更别提，顾长风口中所说的感情。

    “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毕竟我这个在你眼中连下人都不如的女儿，找了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对你来说，这应该是好事的。”她的讽刺和尖锐在目光中尽现无疑，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只是，想看到他因为她而有那么一次的失控，哪怕，是胜怒！

    黑鬼抬眸，平静的看着她，半晌，“如果你和顾长风在一起只是想在我面前炫耀的话，那么大可不必了，你过的再好，再坏，都与我没有任何的袁系，这话是你说过的。”

    “呵，我就说你是这样一个人。”穆希寒凄凉的冷笑一声，身体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还亏得你在顾长风面前演出一出好戏，你还真是骗到了所有的人，其实你不就是想得到更高的地位权利吗，不需要劳您亲自出马的，这种突然的重视我还真是消受不起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鬼的脸色变得难看，皱起的眉头，是那样危险的征兆。

    “呵，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有胆了，所以跑来发泄发泄。”穆希寒陡然妖娆一笑，没有了浓妆的遮掩，她的妩媚显得有一些刻意的痕迹。笑容突然僵住，她敛下眸，声音紧绷的问，“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机会让你重新选一次，你会不会在我三岁那年，掐死我？”

    黑鬼霍然一震，目光闪过一丝异样，站起身，他走到她的面前，似乎冷漠的笑了笑，“如果能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让你来到这个世界，若不是因为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了。莫说是你三岁，就算是现在，我也可以很简单的掐死你。”

    穆希寒近乎无声的笑了一下，目光决绝，“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我会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来恨你，报复你，让你恨不得立刻杀了我来证明你的后悔……”

    “啪！”

    一道突兀而响亮的掴掌声，蓦然打断了她的声音。

    穆希寒狼狈的歪着对，黑色的长发遮盖了她的面容，只有紧紧握成拳的双手和微颤抖的身体泄露着，她此时有些崩溃的情绪。

    黑鬼瞪着她，声音冰冷而残忍，“你想犯贱就滚远些，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会因为你的恨而有丝毫的影响，只是这副丑陋肮脏的姿态，会打扰我看书的雅兴。”

    这恨，都无法奢侈得到，这是一种怎样的凄凉。

    “呵，那你现在算什么？生气吗？”

    很意外的，穆希寒却是带着那样骄傲胜利的微笑看着他，只是那泉孔深入的泪水和痛苦来不及掩饰。她可以死心的后果，便是得到这样一个满意的借口，永远的离开这里，离开的越远越远，永远都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

    “趁我没有生气之前，马上滚！”

    黑鬼转过身，宽厚的肩背明明应该是父亲的温暖，可冰冷的气息却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穆希寒仰起头，用尽全力的一个深唿吸，这才可以微笑的不那么僵硬，“如你所愿，我会滚，而且会永远滚出你的视线。”

    这一次的转身，她赔上了对这里最后的一丝牵挂。

    只是她没有看到，背对着站在窗前的黑鬼，面上的冰冷却是一点点沉淀了下来。抬起有些颤抖的右手，他倏尔闭上眼睛，不允许自己的心软。

    从房间里出来，穆希寒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步行走楼梯。

    清亮的脚步声如同给了她骄傲的资本，她可以走的那么的决绝，可随着脚步沉下的，还有她残破不堪的心。在这一瞬间，她才突然察觉，自己原来无家可归了。这样冰冷的世界，她可以躲到哪里，了此残生呢？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门突然打开，紧接着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穆希寒只是停下了脚步，密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怎么，他让你来杀了我？”

    “我只是来问你，顾长风有没有服下那支药。”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贯冷眼冷心的老麦，迎上他的目光，穆希寒突然笑了笑，有些疑惑，“你永远都只有这个表情吗？还真无法想像，如果他像你，会是什么样子。”

    提到阿哲，老麦的目光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

    笑了几声，穆希寒突然觉得笑不出来了，“呵，你们死心吧，顾长风没有中毒，而且我也不会再帮你做任何的事情。”

    她越过他，径自往楼下走去。

    “还真是说对了，你确实不应该活着。”

    身后，老麦冷到极点的声音让穆希寒突然僵住了脚步，一瞬间爆发的情绪让她有些失控的大吼了起来，“闭嘴，都给我闭嘴，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评价。我的命不是你们给的，我不为讨厌任何一个人而活着，谁都没有资格质疑。”

    “如果你活着的代价是别人的生命，那你，就应该死。”

    如宣判一般定了罪的话，回响在空空的楼梯走道，显得苍凉悲哀。

    就在这时，处于激动中的穆希寒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靠近的身影，紧接着，后颈一麻，她便已经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地上。

    手中拿着注射器的倩水缓缓勾起唇，厌恶的踩着穆希寒的手指，恨声说，“舅舅，我实在不能容允再看到她活着的样子，表弟的仇，也该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