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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山里郎中 (第2/2页)
”她问他,语毕,她看他抓了一些白芍药的花瓣放到药盅里。 “七日清痕膏。”他说道。 七日清痕膏,名字简单,却是古方,春秋时一个赤脚游医为其妻子所研制,据说他的妻子因被农刀割伤,在手臂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痕,非常丑陋,游医为了令妻子手臂恢复光洁,苦思数年,终于研制出一种药膏,七日就将其妻伤痕抚平,故名七日清痕膏。不过,其药方因战祸而失传,直到汉时偶然现世,被汉帝收入宫中以作御用,再后来,有极少数抄本流入民间,甚是难得。 没想到他还有这方子。 雁云走到他身边,见他左手边三寸不到之处,摆了大大小小总共十六碟药材。 她拿起一片白芍药,说道:“你这是要祛除多深的疤痕,还怕药效不够,多加了一味白芍药花瓣。” 木头从她手里拿过花瓣放药盅里,道:“只是以防万一。” “江湖郎中,鲜有知道七日清痕膏秘方的,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她问过他无数次了,他最开始答“山里的郎中”,直到最后连理都不理。这次同样也是充耳不闻。 “你若是不回答,今晚我就住这里了。”她驾轻就熟地说道,在此处养了近一年的伤,她早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俨然将此地视为行主的别院。 木头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像在看一只狡黠的猫儿:“随你好了。” 她倒是高兴,于是踱着小步朝里屋去了。 床帐是青色的纱,枕头上放了一把蒲扇。 真惬意。她想着他摇扇闲思的样子,或是闭目小憩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神仙模样。 木屋除了这间卧房以外,在东西两侧各有一间耳室,东侧是他的书房,西侧放了一鼎炼药的炉子。若是她来,他时而睡在书房,时而在屋顶上铺一方草席,面朝星夜,头枕逍遥。 雁云早早睡去,一夜无梦,亦不知他忙到几时才休息。 一觉醒来,天光熹微。 雁云松了松筋骨,见床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凳子,上面放着一鼎小香炉,凝神香的余韵依稀,里面还残留着零星燃烧的灰烬。 “挺有心。”雁云勾起嘴角,难怪一夜无梦,原来是他来放了一炉安神香。 她出门时,木头正在屋外的药架前整理药材,他脚边摆放着两只三尺来高的黑色罐子,罐子上裹着的土衣还没有去掉。 她觉得稀奇,刚走近,就见他打开了其中一只罐子,一阵醉人的酒香夹杂着桂花的味道扑面而来。 “才起的桂花酒?”雁云问。 “嗯。”他答。 微风吹拂着整个山谷,推起一层层碧绿的浪涛,树叶摩擦出沙沙声响,时不时又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鼻尖萦绕着淡淡酒香,脚踩着坚实的土地,她感受到难得的惬意。 木头没有瞧她,随手抓了一些晒好的干桂花,微微碾碎后撒入桂花酒中,低头轻嗅,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想起她在身边,于是又斟了一杯,递给她。 雁云接过来,喝了一口,酒味遒劲,花香馥郁,似乎还有一些野蜂蜜的甘甜,刚柔并济交织入喉,是一番独一无二的清新味道。 “你如此沉默寡言,酿的酒味道却如此……活泼。”雁云道,确实,这酒的滋味真得用“活泼”二字形容。 木头不置可否,抬头瞧了瞧她,只见她咕噜几口,一碗酒已经下肚。 “你……”他想劝已经不及,这酒后劲大,他本意是让她浅尝辄止。 “你什么?”雁云放下杯子,一双澈亮明眸直瞅着他。 “算了,你都喝完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心说她的那匹白灵识得路,把她驮回去也不是难事。 雁云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打眼看了看这木屋周围的极致山色,一时间心情大好。他的木屋是面朝低崖背对群山,她喜欢站在崖边看落日,或是雨后在他屋顶铺一块厚厚的牛皮毡子,倚看那翠绿山峰。 想到这里,雁云兀地想到一件事情,忙问他:“今天什么日子?” “初九。”他答。 “是了是了,你的九鸢花是时候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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