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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摘花 (第2/2页)
她只觉眼前的人与景蒙上了一层粼粼水光,旖旎明媚。 这令他想起当初见她那一幕,惊魂未定的马儿托着奄奄一息的探龙和昏迷不醒的霍雁云,抱她下马时,他看到她满是血污的脸,那紧拧的眉头中藏着说不尽的痛苦。那份鲜明的痛苦,与此时的玩笑神色,就像出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似乎总能把痛苦看轻,把那炼狱般的日子轻松地带过。 木头不愿多想,只道:“该回去了。” 雁云像来时那样,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她身上,让她感到自己全身都被一股淡淡的温暖笼罩,酒后的微醺,帮她把眼前的光景放大,大到阳光与树色相融,泉流与百鸟和鸣,好一番美轮美奂的盛景。 她一步步踩着他的影子走,步履微微飘然,正经历着清闲的时光。 咦,脚下青葱的草地,何时出现了斑驳的雪? 雁云抬头,一股恶寒之风扑面而来。 眼前空无一人,木头早已不知所踪。 远处,是被茫茫大雪覆盖的、*肃杀的天守阁,再远处,群山苍白,万籁俱寂。 雁云正愣神,只听崩弦一弛,利箭呼啸,无名箭贴着她的左耳飞过,留下一串火辣的疼痛。 “行主小心!”身后一声惊呼。 可是来不及了,她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现,左肩猛地一震,整个身子不由得往后踉跄几步,眼看就要仰天倒下,身后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当当将她扶住。 一身紫袍的南麟使邓渊,寡瘦憔悴的脸,却暗藏着狡猾的精光。他手中的长剑还有鲜血顺流而下,刺霍雁云的那一剑,他下了死力,奈何她身边行风卫众多,这一剑走偏,再想近身却已失先机。 “叛徒”二字在口中,她想喊,可是喉咙发紧,不能出声。 前方依然飞扬着大雪,不断有黑色箭矢朝她疾射过来,她的两旁,掠过无数道黑色身影,义无返顾朝那箭雨杀过去…… 欺我霍家无人!她抽出鞭子,想要和邓渊拼个你死我活。身后探龙却一把将她拦住,她只觉被点了xue道,随即探龙拦腰将她托举上马背。 雁云动弹不得,焦急万分。 她眼看着一道道黑影不断倒下,雪地上不断烙下鲜红的痕,浸入雪里,逃离天守阁的路是用行风卫的尸体铺出来的,他们中绝大部分人,甚至从没有与她说上过一句话。 鼻尖是浓烈的血腥气和刺骨的寒,脸上是猎猎长风刮过的冰凉。 今日所饮之恨,来日必将十倍奉还…… 十六行行主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霍雁云。 耳畔马蹄声渐远,雁云只觉头痛欲裂,恍惚间支起身子,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木屋。 原来是一场梦。 “你喝醉了,睡了四个时辰。”木头倚着门,漫不经心地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她。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外面天色,已过晌午。 “哈,你的酒怎么酿的,如此醉人,可否交于我配方,拿去让他们照着酿来卖给洛阳的公子哥们。”她摇摇晃晃走到他身前。 木头看她脸色如此乏累,想必又做噩梦了。 “原以为喝醉的人都不会做梦,所以没有点凝神香。”他领着她走向外屋。 外屋桌上放着两只碗,一碗粥,一碗药。 “先喝药,再吃粥。”他说完这句,就出门了。 听那声响,他跃上了屋顶,喂他的鸽子去了。 粥是甜的,药略苦,是醒酒去乏的功效。 她按照他的话,喝了药吃了粥,看天色差不多该回去了,于是就出去向他告别。 木头闭着眼睛,躺在屋顶,怀里有两只鸽子,身边还有好些鸽子安静地围着他。 “木头,我走啦。”她试探地叫他,不想扰他清梦,却又想他知道。 他没有回话,似乎是睡着了。 哼。她不信他真的睡着了,分明又是故意不理她。 雁云走到马厩边,抚顺了马儿洁白的鬃毛,道:“白灵,我们走。” 白灵抖了抖脑袋,打了个响鼻,驮着雁云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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