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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葫芦 (第2/2页)
后,走了小半个时辰,路上一睹了天守阁森严的秩序和戒备:这里的每一个入口都有行风卫的人把守,若无通行的令牌,他们就是天守阁里一道道难以攻克的隐形城墙;还有时常往来的暗羽楼杀手,黑袍黑斗篷是他们的明显标记,个个都是阴冷的狠角色;再者,时不时见到银针楼的白袍药师采药回来,他们手中不知道有多少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与那暗羽楼的黑衣杀手若放在一起,就是一双杀人夺魄的黑白无常。 想要穿过这些黑白无常逃出生天,是根本不可能的。葫芦心想,这十六行总舵天守阁简直就是立在人间的阎罗殿。 “到了。”走在前面的雁云停了下来。 他正沮丧,闻言于是抬头看去,眼前是一座建在山腰上的大院,地势高拔,恰好可以俯瞰天守阁群楼,再看这座院子的东边,是一条六七丈长的傍山廊桥,廊桥的尽头连接着另一座规模相当的院子。两座院子与天守阁群楼形成一个规整的“品”字型布局,银针楼是一座孤立的塔楼,在天守阁以西的一处高地上。 走进以明斋,里面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厢房十数间,不过皆是“回”型分布,中间是一开阔平地,为练武的道场。 “你就待在这里,今后两日,每日辰时我会过来施针。如果你有任何僭越之举,你体内蛊虫会让你听话的。”她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葫芦道:“谨遵霍行主训示。” 雁云斜了他一眼,径直朝东边廊桥走去。 她住在那边?葫芦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无踪。 疲惫不堪的雁云,命人准备了热水。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热水冒着薄雾般的热气。她伏在浴池沿边,看着水面一遍一遍盖过石台,漫出去,消失在空气里。 为了救那葫芦,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不思饮食,绞尽思虑只为克住他身上的寒毒。 雁云思绪模糊起来,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阵阵白雾,湿漉漉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腥气,耳边的水流声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浪涛声。 四周摇晃得厉害,她却被一双厚实有力的大手紧紧拥住肩头。 她惊恐地转过头,身后之人竟是去世多年的父亲。 “雁云,你还好吧?”霍震生性孤傲,一双眼眸清冷,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露出难得的温暖。 她几乎要喜极而泣,是父亲。 “父亲……”话音出时,人已哽咽。 “禀告行主,船已靠岸。”一个声音阻断了她即将道出的想念。 霍震的目光移向远处浓稠的白雾,以及白雾后面绰约的影廓,直视了很久才道:“终于到了。” “我们……是去哪里?”雁云问道。 霍震不语。 还没等她再开口,霍震已经动身走向那片水雾之中。雁云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那宽大的身影隐没于白色烟缕里。她想上前跟在他身后,可是双脚如被灌铅,怎么也迈不出步子,她想喊他,却张口哑然,最终,大雾彻底淹没了所有。 雁云兀地睁开双眼,原来刚才睡着了。 她放低身子,潜在水里,片刻后起来,神志清明了不少。 沐浴时小憩了一会儿,困意消退了不少,回到房中时,她命人沏了壶茶,捧着前两天未看完的书卷,倚在窗边软榻上细细读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值此时节,山中时常有雨,绵密的雨水将群山润湿洗净,给这里的人带来极目的碧色,所以在她看来,是喜欢得紧。 目光顺着窗沿来到软榻对面的架子上,白色的酒葫芦稳稳地站在最上面。她拿下来,触之冰凉,她反复观瞧,心说确实没有见过这种白色葫芦,她所阅读过的书上也没有任何记载。再打开塞子,一股宝华琼枝的辛辣之味搀和着烈酒味直窜上来。 宝华琼枝是南蛮一带的一种毒草,人若服下之后,只觉腹中起火,随即蔓延至全身,并伴随渴症,却怎么喝水也无法缓解口渴,中了此毒的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是喝水喝得活生生胀死,或者干渴难耐五脏俱焚而亡。不过,显然酿酒的人只是为了取其燥热之功效,所以用昆仑山天清池水,解去了宝华琼枝的毒,同时保留了起驱寒的特性。 看来此酒是他用来压制体内寒毒的。 “行主。”门外是探龙的声音。 “进来。”雁云放下手里的酒葫芦。 探龙轻推开大门走到雁云近前,道:“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她点点头,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正在坐忘台上。” “坐忘台?看来是在找路子逃走呢。”雁云微微一笑。那是以明斋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天守阁群楼。她心说此人真是不熄心,中了蛊还不放弃逃跑。 “属下已安排人手埋伏在以明斋附近,如有异动,即可当即将此人拿下。” 想到此人无论胆魄还是身手都绝非等闲,雁云道:“他中了我的蛊,逃跑既是催命,你的人只需把他看好,不可让他离开以明斋半步。” “是。”探龙答,“不过……”话音刚起,又止住了。 她说:“不过什么?” “属下不明白,行主为何留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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