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传_9 北四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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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北四行 (第2/2页)

地在探龙面前晃悠。

    金珠相撞,在木质的匣箱里来回滚动,黄金摩擦着木头时发出的那种沉甸甸的闷响,撩拨着听者的欲望,悦耳过万千琴瑟之音,这便是追命契于暗羽楼杀手而言,最美妙的诱惑。

    抬起一根手指,压下她的黑木匣子:“你就别得意了,下一个任务还没着落吧。”

    “放心好了,师父肯定会给我指派的。”她将匣子抱在怀里,心情大好:“什么时候得空?我请你下山吃酒去。”

    探龙摆摆手:“怎可让你请,你这么久上来一次,我请。”

    柳七儿嫣然一笑,说:“好。”

    葫芦走后的这几天,雁云没有再去银针楼,每天打坐冥想,看书喝酒。探龙每到申时会来找她议事,两人偶尔也会闲聊一些行外的趣事。

    柳七儿带来的消息,让雁云的内心一直得不到平静。十六行势力不如以前,这让她很早就萌生了收复北四行的念头,况且,在她心里,也一直有种隐约的感觉,那就是薛靖柔与父亲的恩怨欠一个正式的了断,北四行只要一天不回归,那这个结就一直没解开。

    最近雁云寻思着,邓渊的旧部被阴三抓后,曾提到过有人帮邓渊、杨汛招兵买马之说,这个从未露面的神秘敌人,想必一直盯着十六行和她,这么久没有动作,也说明这个敌人并没有等到可乘之机。既然如此,雁云心说自己为何不为敌人准备一个机会呢?正好北四行也有了消息,这是一个多好的借口啊。

    探龙来时,雁云便把心中的计划说与他听。探龙听后眉头紧蹙,因为雁云要做的事情,太过冒险。

    雁云仔细观瞧探龙的神色,说:“敌暗我明的情况只会让我们更被动,我下山一是为引敌人出动;十六行要强大,就必须先壮大,暗羽楼和银针楼在当年攻下天守阁时都折损了不少人手,所以我此番下山的第二个目的,是为进京参加神酒宴寻找北四行的人。”

    “江湖仍然忌惮我们的‘无常双楼’,自不敢有所动作,暗羽楼新进的弟子已经在接受训练了,听说其中有不少天资聪慧的苗子,假以时日必成气候,到时我们再引蛇出洞岂非万全之策?”探龙的话并非本意,却自有道理:夺回十六行不过三两年,他不想行主在这时候以身涉险,况且那北四行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其中深意难测,何况霍家与那北麟使的恩怨深重,行主若去了,恐怕也不会有所缓和。

    “你的担心,我知道。可是敌人有时间,我们没有。阎亦童的人,不可再有损失,银针楼的东西,也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如果我们头顶有一片乌云,眼看暴雨在即,我要做的就是让银针暗羽从这片云下消失。”雁云道。

    探龙看了雁云良久,道:“属下明白了。”

    “其实我很想知道,若换作是父亲,他会怎么做呢?”她低眉沉吟。

    探龙知她思念父亲,于是宽慰道:“前行主是至情至性的痛快人,想必也会与你一样,选择主动出击。”

    是啊,霍家人的性情,一脉相传。她苦笑。只可惜,此生这父女缘分太短,在她孩提时,还未开始与父亲像普通父女那样好好相处,她便随四公进了银针楼,从此,哪怕同在一座天守阁,父女也总是聚少离多。

    再后来,父亲就走了。她只记得,唯一一段与父亲相处最久的时光,便是年幼时的那次出海。可那时候她太小了,脑海里只记得零星画面,这令她遗憾不已。

    “探龙,你可曾记得,我年幼时随父亲出海,是去哪里吗?”她问。

    探龙道:“记得,东海,玉琼门。”

    玉琼门?雁云微怔,脑海里飞快闪过些声音,它们来自记忆,可是太快了,她根本想不起。

    雁云心说,玉琼门以“道宗第一”著称,都是些不理世事、求仙问道之人,父亲去那里做什么?

    “属下那时刚入十六行行风卫,与一众师兄弟留在丹青峰,只知道师父说要随前行主去东海玉琼门,其他便无从得知了。”探龙回想起来,仿若昨日一般印象清晰,因为那时候他刚拜完师,师父就远行了,他的一些基本功是跟大师兄和二师兄学的。

    玉琼门。雁云反复默念这三个字,若真分个正邪出来,玉琼门跟十六行的确势不两立。她又想到,父亲的身体自从东海回来以后,就大不如前,莫非,他是在玉琼门受了伤?但转念一想,如果父亲在玉琼门受了伤,十六行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思绪纷杂,却离不开那段最让她伤心的回忆,她指尖划过手边那张父亲钟爱的书案,苦笑:“父亲走得太早,做女儿的,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前尘已逝,行主要放宽心。”探龙轻声说道。

    门外,端着一壶冰镇梅子酿的子苓,无意中听到了行主低落的话语,于是轻轻敲了敲门,说道:“行主,新起的梅子酿已经给您冰镇好了。”

    子苓听玉蔻说起过,每当行主心情不好的时候,若身边有酒,就会好很多。今天玉蔻随尤四哥下山办货去了,临走前把梅子酿的事情交给了她。

    “进来吧。”

    子苓轻推开门,目光落到了探龙上,探龙正好也看着她,她飞快移开视线,恭敬地将酒盘放好,然后说:“您另外吩咐的三坛梅子酿,已经送去了马厩。”

    雁云点点头:“再给行风卫和东四行账房捎几坛过去。”

    “是。”子苓心中欢喜,这样一来,她又可以见到探龙大哥了。

    “属下代行风卫一众弟兄谢过行主的美意了。”探龙说道,“行主等会儿是要给那个人送酒去么?”

    雁云抚了抚肩上刚换的药:“是啊,可不能白拿人家的玄音须。”

    他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了,这一年来行主时常去找他,每次去都会带些稀罕物,或是自家酿的酒。行主虽嘴上说不白拿人家不占便宜,可她的心意,探龙却明白。

    当年他带着重伤昏迷的行主,从天守阁上一路杀出来,最后两人纷纷坠马,再醒来时,就已在那位郎中的木屋里。

    此人气韵非凡武功高深,隐姓埋名来到丹青山,又得行主另眼相待,在疗伤的日子里,他对二人精心照看,相处时却又疏离淡漠,可见此人性情清高冷漠,行主若心系此人难免心中有苦。

    “探龙,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雁云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梅子酿,许久没喝倒真有点馋了,属下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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