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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迟天宗 (第2/2页)
迟天宗在一旁仿若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地喝着茶。 雁云道:“叫我名字便是。” 陆元正连忙应承:“是是是、雁云姑娘……” 此时正好有别的酒客招呼着要掌柜过去,陆元正应了声便去了,留下雁云与迟天宗二人。 雁云轻轻抚摩着杯沿,慢悠悠地说:“你下山,也有些时日了,为何还在江陵一带?” 迟天宗答:“九鸢花需要研制为药粉,陆老板这里有器具。” 她微微皱眉,觉得他此举有些不妥:“如此剧毒之物,你竟放心交给他人。” 他知道她所思所想,说道:“我已经用天清露解了七八成毒性,除非是内服,否则不会伤人。” 雁云笑了笑,又问:“辛苦培植此花,又费了不少心思祛毒,想必是有大用处吧。” 迟天宗抬眼对上她的目光,这令她猝不及防,不着痕迹地闪避开,看向别处。 他回答得竟无比干脆:“是,要救人。” 她略略一顿,接着说:“看来是很重要的人。” 只听他再次利落地说:“重要的人。” 雁云回转过目光,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心上人?” 迟天宗正欲开口,陆元正拿着一只瓶子突然出现:“迟公子,您的九鸢花末。” 雁云的心,本已经快提到了嗓子眼,却被陆元正的出现,中止了对话。 答案兀地就这么没了,再想要重拾话题,便觉得难上加难,如同压着一座大山。 她悻然一笑,喝了杯中冷掉的茶水。转眼看向陆元正:“陆老板这里可有血竭花?” 迟天宗闻言,目光扫了一眼她的周身。 陆元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血竭花是疗伤用的,雁云姑娘这是……” “我有一位朋友,被厉害的掌力所伤,赶不及回银针楼取药了。”她回答。 被掌力所伤的朋友。迟天宗心道,把她的话重复了一便。 陆元正一拍大腿,朗声笑道:“那可真是巧了,陆某前两日才从药贩子那里收了些中原以外的药材,刚好有血竭花,不过此物稀少,陆某总共也就收到五朵,不知是否够用?” 她笑:“雁云只需两朵即可。” “好,我这就去取。”说罢,陆元正又离开了桌子。 再度只剩二人。 雁云为自己斟了杯茶,喝了口,温暖的茶水在此刻尤其暖心。 迟天宗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雁云始终觉得,眼前这青衫之人,即便近在咫尺,却依然影影绰绰,宛如一道魇,霸道地占据着她眼前最好的光线和绝佳的视野,却令她既看不清,又撇不开。 迟天宗从她净白的脸上,看到一丝难得一见的怅然若失,心似乎被细刺挑了一下。 只听她徐徐开了口:“你此番下山,要去哪里呢?” 先前那怅然的样子,还余有淡淡的痕迹。 迟天宗答:“长安。” 京城?雁云又是一怔,她没想到竟然与他同路。有那么一瞬的欣喜,但就如同烟火,绽开了,也就熄灭了,剩下一片漆黑的夜幕。 她“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三年啊,这三年里她时常猜想他蛰伏于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寻思这个问题,于她而言曾是多么有趣,直到今日,此时此间,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无聊透了。 她第一次下山,就是去他也要去的地方,说来是很巧,但她觉得这不再是缘分了,从他留下那坛梅子酿的时刻起,有些东西,似乎就这么被留下了。 陆元正这一次走来时,感觉到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对,于是说话时小心翼翼:“雁云姑娘,血竭花已经包好了,你拿去便是。” “陆老板。”她抬起头看着陆元正,一双眼睛明晃晃的,“再给我一坛忘川吧。” 迟天宗看着雁云接过陆老板递来的酒坛子,她到了声“多谢”,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 迟天宗听陆老板说起过忘川,知道那其中的意义,霍雁云的心,一直以来他是知道的。 霍雁云临走时,对他粲然一笑:“迟天宗,就此别过。” 说不上那笑容里的璨烂有几分是发自肺腑,可若是知她这三年来点点滴滴的心事,或许能悟出几分这其中的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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