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人与妖 (第2/2页)

四名神师，白房将军以身殉国……”听闻此言，众人神色变得黯淡了些，那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年女官道：“……而今，本国唯有三名神师：王上、老司寇，以及常年领兵镇守边疆的白玉竹老司马。王上，你是本国君主、领袖，乃千金之躯，关乎社稷安稳，绝不能南下援助赤国，岂有一国之君，放下本国不管，援襄他国的道理？司马她老人家，驻守边疆，事关国家安危，自然也不可轻动。那么，剩下的就唯有老司寇了，但司寇他老人家，活了已快两百年，大限将至，正是享福的时候，怎好再劳动他？”

    “司空，那你的意思是？”白彤不太明白。

    那一头白发的老妇，正是白国司空。

    她垂下头颅，低声道：“王上，我的建议是……不支援赤国！”

    此言一出，众人均是吃了一惊。

    东夷九国，向来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距离近些的，关系可能更好，譬如蒙山国与白国，同在东夷九国之最北，天然就是盟友。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不可忽视。

    方今，人口稀少，天灾人祸，主要是妖祸，成了气候的大妖，肆虐天下，百姓艰难度日罢了。神师们，虽然不弱，但也就是勉强护卫本国安全，国土之外，鞭长莫及。

    人口不多，占据的地方，自然就少了。

    因而，白国，虽说是与蒙山国最为接近，其实，两国中间，尚有高山大河，阻隔了两国的交流往来，唯有几条由神师开辟而出的道路，勉勉强强称得上“安全”二字。

    深山大河，多生龙蛇。

    那是毒虫猛兽，甚至大妖生存繁衍的地盘。

    由李晏所杀，适才大伙所食用的大妖蜚，便是其中生存的许多大妖之一。

    是的，仅仅只是之一！

    此世之民，生存之难，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所以，诸国的联盟，是大势所趋，单独一国，纵然是一等强国，总也有面临亡国灭种之危的时候，比如眼下的赤国，堂堂天下一等强国，因大妖作乱，便不得不派遣使者，求援联盟诸国。

    只是盟约的履行，不一定尽心竭力罢了，人性如此，没什么好说的。

    对于一个方国来说，除非走投无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否则，无人胆敢擅自撕毁盟约。

    是以，即便蒙山国，如此厌恶、反感赤国，仍派出了施谷，南下相助，他可是蒙山国第一高手，说出去，份量重得很。

    白国，倘若充耳不闻，一兵一卒，留守于国中，静观赤国惨状，形同背弃了盟约，那样的话，以后的日子，白国可就难过了。

    这些道理，对于夏商世界的人们而言，全都是常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种，李晏，他一个外来客，却就糊里糊涂，摸不着头脑了。

    他有心想问，见着众人肃穆的表情——施谷除外，他又舔了舔刚才盛满酒的陶碗，场面不堪入目——也就咽下了自己的疑问。

    “今天到此为止，先散了吧，我和司寇、司空、司徒三人，再行商议一番。”白彤舒缓了眉头，淡淡道。

    “是。”

    众人应声，涌出了大殿，折返家中，唯独老司寇、司空、司徒三人，留了下来。

    李晏和施谷，作为贵客，则由侍卫，领到了白丘一处土质房屋，暂时歇息。

    与此同时，老司寇唤住了一人，低声吩咐道：“火正，你遣人通知神功秘籍屋……不，你亲自去！神功秘籍屋中的秘法典籍，一律皆有副本，你去将副本，带出神功秘籍屋，送到青阳大神屋中去。”

    神功秘籍屋，三百多年前建造，一栋石屋，典藏了白国几百年来的秘法典籍。

    火正领命而去。

    片刻功夫，人便已散尽，王宫中的侍女们，收拾了狼藉的大殿，焕然一新。

    “说说吧，你们的看法。”白彤淡淡道，她高坐主位，扫视了一圈，已有几分王者威严。

    “王上，我以为，司空的建议，不妥。”司徒说道。

    老司寇在旁微一点头，他也认为不妥。

    司空挑眉，说道：“司寇、司徒，你们有何高见？”

    “王上……”

    三人政见不合，便即争论了起来。

    白彤揉着额头，颇为疲惫，倾听国中三名重臣要员的争论对话，暂时不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