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七剑刺身 (第2/2页)

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卓牧云全身一震！

    几百年来，他救过无数的人，可是只把他的灵魄给过一个人！

    那个人，是当年只有五岁的玄阴！

    难道这个洛落……

    他望着洛落，一种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气息隐隐在她身边流动。

    卓牧云犹疑着伸出手，慢慢贴到了洛落的心脏之上。

    几乎在瞬夕之间，无比熟悉的灵魄气息顺着手掌返回到了卓牧云的手上，他受惊了一样弹开了自己的手掌，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眼光看向洛落。

    “你真的是洛家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洛缤纷？！你没有死？！”

    “我原来是叫做洛缤纷吗？”洛落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当年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只是你救我的情形想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叫洛缤纷，婆婆说，我是从天上掉到火凤谷里的，所以叫我洛落。”

    “原来你掉进了火凤谷，却没有死。太好了！玄阴原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卓牧云一激动，胸口立刻急剧起伏起来，大口咳了起来。

    “先别说这些了，让我先帮你疗伤吧！”洛落急道。

    “好。”这一次，卓牧云没有迟疑地答应了。知道了洛落的身份，知道了自己一直在苦苦寻觅的玄阴竟然就在眼前，巨大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一振。

    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由于洛落体内藏着卓牧云的半颗灵魄，她的灵力几乎等于卓牧云自己“储藏”在洛落身体内的灵力，救治起来可谓事半功倍。只用了三天，本已七脉皆伤的卓牧云就勉强恢复了平时四成的功力。

    这天早上，晨曦射进两人休息的山洞，卓牧云运功完毕，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洛落伏在自己身前，困得小脑袋正一点一点地，却仍强自支撑，以双手抵住他的脉门，试图再多输给他一点灵力。

    卓牧云看着洛落在三天之内，迅速从一个红润水灵的小姑娘，变得疲惫憔悴苍白，一时感到百味杂陈。

    之前，卓牧云命在旦夕，洛落一门心思为他疗伤。卓牧云又沉浸在找到玄阴的喜悦中。两个人都没有说到他们之间曾有的恩怨。

    可是，不说不等于不存在。

    对洛落来说，救了卓牧云，是报了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却背叛了那些奉她为圣女，几次救了她性命的巫妖族人。

    而对卓牧云来说，先不说洛落竟机缘巧合地成了妖灵，就说她与颜倾城的密切交往，她对妖族的维护，都让卓牧云忧心不已。

    如若自己拼命救下的玄阴，最终却站在妖族一边，与仙界和人族为敌，他岂不是亲手种下了祸患？！

    但看到如今洛落为了给他疗伤，如此尽心尽力，卓牧云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多虑了。

    她年纪还小，就算误入歧途，只要自己耐心引导，还怕她不改邪归正？

    卓牧云想到这里，不免放松了些紧张焦虑的心情。

    这时，仿佛感觉到卓牧云的注视，洛落睁开惺松的睡眼，对着他灿然一笑，“你醒了？”

    “嗯。”卓牧云温和地说。

    洛落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也高兴起来，“看起来好多了，看来是灵魄认主的功劳。这样下去，再有几天，你的伤就能好利索了。”

    卓牧云笑了笑，决定先把最让他担心的问题解决，“缤纷，你和颜倾城是怎么回事？”

    “你问的，是哪件事？”洛缤纷有些心虚，还以为卓牧云还在追究她和颜倾城擅闯牧云宫的事。

    卓牧云想了想，“你难道不知道，当年，正是他手下的炬木已要害死你，我才不得不动用半颗灵魄来保你一命？”

    什么？！洛缤纷有些傻眼。

    “他，他从来也没说过啊！”洛缤纷叫了起来。

    “那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卓牧云严肃起来，盯着洛缤纷问。

    洛缤纷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噼哩啪啦地把她从遇到叶撷风开始，怎样遇到大蛇，怎样救了他的命，怎样跟他学功夫，一口气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说起来，他的命还是我救的呢。怎么你说当初是他的手下害的我？”洛缤纷瞪大了眼睛。

    卓牧云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的身份特殊，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你只要知道，你的父母家人，几乎算是死在颜倾城手上的。”

    “不，我不信。”洛缤纷摇头，“如果他是我的仇人，为什么还要教我功夫？”

    “颜倾城的心思，你是不会明白的。看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他只怕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想要利用你来对付我。只可惜柳河村的巫妖族不辨正邪，最后到底成了他的棋子。”

    “你说什么？！”洛缤纷腾地站了起来。柳河村的巫妖族人，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说到底，她一个与世无争、又懒散贪玩的小姑娘，能把眼前之人认成是生死仇敌，就是因为他杀了她的朋友。

    难道这一切，都是颜倾城那条大蛇计划好的？

    “你仔细想想，巫妖族一向胆小怕事，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主动四处挑衅牧云宫？炬木已又为何会出现在柳河村之战中？”

    洛缤纷呆了一会儿，“就算是颜倾城在暗中指使他们，难道你就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怎么这么糊涂？”卓牧云觉得洛缤纷真是被颜倾城给洗脑了，“他们身为妖族，不知勤修苦练，将来转为妖仙，却甘心被颜倾城利用，为祸大荒，不杀何以平定战乱？我看你也是和他们在一起呆得久了，沾上了妖气！”

    卓牧云伤势未愈，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说的话就重了。

    洛缤纷刚刚得听真相，隐隐发觉得自己被颜倾城当了棋子，害死了小五小白，正在伤心难过，内疚得不得自已，哪里还当得起卓牧云这么说？

    她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堂堂新帝，从来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妖！我虽然救过你，但你当年也救过我，大家就算扯平了。我知道你早就想为民除妖，现在也不用客气，直接把我除了算了！”

    卓牧云话一出口，其实已有些后悔，可他新帝当了快五百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像洛缤纷这样当面顶撞过，不由得有些语塞。

    洛缤纷双颊涨红，也不再理卓牧云，一转身就跑出了山洞。

    卓牧云瞠目结舌。

    这个玄阴，看来比他想的要难说服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