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法不可废 (第2/2页)
cāo就问:“因何罪而yu杀之?” 一般情况下,是个人就会脱口而出:“勾结袁术之罪。”但是勋可不会这么说,而是耍个马虎眼儿:“yu加之罪。”曹cāo皱眉追问道:“何谓‘yu加之罪’?”是勋答道:“无物证,无人证,彼亦矢口否认,岂非‘yu加之罪’乎?” 曹cāo捋着胡子,面沉似水:“校事于将佐之下,有专断之权,某亦不加过问,宏辅何必多事?”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是勋忙道:“主公岂可不问?专断之权,绝不可cāo之于下!” 他本来以为曹cāo喜欢听这话的,可曹cāo终究不是诸葛亮,当下皱皱眉头:“左右不过个把军吏,若权不下移,吾行将累杀矣。”说着话垂下头去,翻开一卷竹简,再也不瞧是勋。却问。“适才的军令、政令。宏辅可都拟就了么?” 是勋闻言,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脊梁上直冒上来,当下大着胆子,加上一句:“请主公赦了孙汶。” “此例不可开!”曹cāo冷哼一声,“此例开则军法废,军法废则兵不整,兵不整则军必覆。宏辅勿再多言,请下去!”他还特意把那个“请”字加重了语气。是勋心说完蛋完蛋。曹cāo真生气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难道自己就此退缩吗?终究那孙汶跟自己并非亲人啊…… 可是虽然非亲,却并非非故,自己此前几回出使都带着孙汶当保镖,那是老熟人啊,并且最初还是自己把他推荐给曹cāo的哪,难道就忍心让他含冤而死吗?他虽然有点儿厚脸皮,外加没啥节cāo,但……见死不救,那还算是个人吗?! 眼瞧曹cāo的表情,有点儿不大高兴。但还不象勃然而怒——只是是勋绝不敢等闲视之。
要是换了一个人,大概就会硬着头皮继续求情了。并且很有可能求得下来。终究要杀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司马而已,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而求情的却是重要谋士,又是自家亲眷,以曹cāo的脾气,可能发怒,可能朝是勋吼,但最终还是会赦免了孙汶。 但是,从此以后,恐怕就会有一根刺留在曹cāo的心中,而且说不定就越插越深。曹cāo为人猜忌——话说这也是雄主们的通病了——后来无罪而死在他刀下之人不知凡几,比方说崔琰,比方说孔融,那些人就未必真有取死之道,甚至未必会对曹cāo集团造成多大危害,但曹cāo觉得他们挡路了或者担心他们会挡路,那他们就必须得——死! 还有荀彧,究竟是不是曹cāo逼死的,也是史上永久的谜团。对此,是勋在前一世就认为他因曹cāo而死的可能xing很大——曹cāo倒未必真想弄死荀彧,但他觉得荀彧挡路了,所以暗示你且靠边儿站,于是绝对了解曹cāoxing情的荀令君为免将来可能受辱,干脆提前自我解决。 话说曹cāo的猜忌之心、嗜杀之意,恐怕这年月没一个人瞧得比是勋更清楚了,即便是荀彧荀文若也不能! 是勋这阵子蹿起速度太快,势头太猛,跟朝廷中和士林中名声太响,他本能地察觉到了曹cāo略有不愉,所以处心积虑地想要消除曹cāo的疑忌——包括故意把写给李通的私信也递给曹cāo看。仗着自己是曹家恩人加亲眷的他人所无法企及的特殊背景,相信只要足够谨慎,曹cāo的点点不快绝不会转化为怒意,而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退。但这次为了挽救孙汶的xing命,他一时鲁莽,竟然闯帐而入,却发现自己隐隐约约触及到了龙之逆鳞! 有着两世的社会经验,有着超过同僚两千年的历史积累,更重要的是从史书中摸索到了曹cāo的各个侧面,是勋知道,有些话已经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肯定出事儿。好在他始终都没有告诉曹cāo,孙汶是因何而被诬获罪的,大战当前,倘若说出“勾结袁术”这四个字来,那么同样的疑忌也很可能转移到自己头上。啥,自己更跟袁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那又有啥要紧?若讲证据,世上便再无冤死之人了! 可是他又势不能退,他只要后退一步,则孙汶必死无疑——连自己都求不来赦令,别人还敢再跟曹cāo开口吗?而即便开了口,又有几分成功的把握?曹cāo新设校事不久,正yu利用此职来整肃军纪,在这时候冤杀一两个军吏,对曹cāo来说,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即便等到许多年以后,当校事的权限越来越大,甚至从军中而跨越到朝中,行为已犯众怒,群臣如高柔、何曾、程晓等陆续上奏请求废置,曹cāo跟他的子孙们也只是杀赵达以堵众口而已,却始终未废校事一职,校事甚至能够“按奏丞相”。是勋在这个时候想要扳倒校事,其难真的势如登天啊! 怎么办?!。)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