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善恶一念，因果不虚。 (第1/1页)

    柳风和妻子不吃不睡，围在儿子床前。

    钟点工紫霞，她跑前忙后，为几个人递茶送饭。

    岳母靠在沙发上眯一会儿，起来安慰女儿，再躺下。

    岳父在办公室绞尽脑汁保乌纱帽，调查报告，改了又又改，吃睡在一线。

    柳风岳父母曾三番五次邀他们同住郊区别墅，房大人多热闹。他和妻子常回敬，地远偏僻不便！

    安静别墅区，人有钱有闲。惯犯张远逃踩了很久，唯独这家两天没人。

    他利索的开门，入室。翻遍了所有地方，除了钱，金，什么都不要。刚提起挂在床边一条系着腰袋的裤子，保安手电筒扫射。

    张远逃顺手拿裤子，跳窗，翻墙，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

    次日，早起的清洁工李稳，在路边发现一条穿黑皮带的裤子，旁边散落几张名片，三根香烟头。

    他扫地二十年，捡过物品无数，唯独今天捡带腰带的裤子。他猜想主人各种丢失原因？

    他喜欢这条腰带，它可以替代比自己工龄小不了几岁的腰带。

    他摸这根腰带，比普通腰带厚，里面垫了东西。他围在腰间试，太长，把扣环掰开，用小刀裁掉一截，里面有叠好的纸张。

    他骂道：“贱命，捡根腰带都是假货。”

    他准备扔进垃圾车，但好奇心驱使他打开纸张，存款单？！只读过小学的他，眼睛里对这几个字过目不忘，因为这是他每月最关心的事。

    他数上面的数字，一张又一张，数字大的惊人，他害怕，抱起裤子，揣上存款单，不忘用垃圾车占住裤子遗弃的地方，保护好现场，一溜烟冲进了附近的派出所。

    经侦迅速查实了赃物来源，从办公室拘捕了柳风的岳父。

    那时，柳风的儿子躺在病床上，对死神没有恐惧，有时哭，偶尔还“咯咯咯”的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滴水不能进，完全营养液维持热能的提升。

    柳风抱着妻子，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孩子是不会离开的，医生诊断错了，会有奇迹的！

    柳风岳父从高官到阶下囚，人生位置飞流急转，这个众人羡慕的家庭忽然风雨飘摇，金珏在富养的人生里都是孤帆平静，双亲掌舵。她被这种毫无准备，彻底无情的打击彻底击倒，昏死在柳风怀中，医生输入的点滴液里。

    岳母哭死苏醒间，嘴里不停说：“报应啊！”平时极其讲究的卷发，再未梳理，娇柔的身躯像面条，怎么也立不起来，曾经精致的面容，非人非鬼，犹存的风韵飘然而去。

    柳风不能倒，他明白，此时，家里需要一个怎样的男人！

    他喝口水，舔舔脱皮的嘴唇，为岳父安排了律师，找医生咨询妻子岳母的情况！守在儿子床边，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亲亲手，泪水“哗哗哗”止不住流。

    深夜，妻子醒来，扑向儿子！岳母披外套，保姆搀扶，疲惫地泪眼望着外孙！

    孩子在众人瞩目下，用无声道别了这个懵懂的世界，不记得来时？不知道归去？

    亲人的哭声悲怆，震动大楼，护士视空见惯，进来出去！

    妻子紧抱起略有余温的儿子，死死抱住，不容任何人接进。当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她从窗户一跃而下。

    八层高楼无情，无奈。它想抓住，可速度不够，它恨自己长得太高，它在秋风秋雨中抽泣。

    这一切，来得突然，来得猛烈。柳风倒了，绝望地哭喊妻儿。

    岳母的眼睛本来平日里经常莫名的流泪，在悲痛的打击下，视网膜坏死，哭瞎了右眼。

    柳风电话通知客户老王帮忙时，老王义不容辞，从墓地选择到墓碑刻制，柳风可以在最敞亮的地势，看到永久睡下的妻儿。

    他双腿无力，浑身麻木，迈着蹒跚的步伐，欲哭无泪！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陵园里的桔子树上，黄色金桔硕果累累，随风摆动。地上一些干枯的树叶，时而飘起，时而滚动腐朽的身体。

    它们知道自己生于地，也将化作尘埃，归于地，如此循环往复，有归期，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