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全力攻城 (第2/2页)

亮所虑者，还是伪燕军的里内外合。这两日，城中表面平和，其实愈不安定，暗流涌动。每至夜间，便时有可疑人物四下出没，令人防不胜防，擒不胜擒。而所擒者，一时间也无法深究，不然则更生祸端！”

    “可否以此为饵，设计史朝义？”郭子仪略一思索后问道。

    “当年史朝义追随史思明曾在常山中过唐军义士此计，当时史思明情急之下从楼上跳了下来，差点摔死。史朝义亲眼所见，还被史思明迁怒，骂个狗血淋头。所以，同样的计策，恐怕很难骗倒史朝义。”张傪摇摇头。

    “那就跟史朝义决一死战吧。”郭子仪平静无波地一捋长髯，“待开战后，城内的事就交给了，张判官。我来应付伪燕军的攻城，让他们见识一下何为大唐兵锋。”

    城外，史朝义军的大营。

    “诸位，从明日起，全军照适才之计划安排，奋力攻城！”史朝义长身而立，振臂慨然说道，“成败只在此一举，诸公可愿随我死战？”

    “愿随陛下死战，誓夺濮阳，生擒郭子仪！”徐璜玉第一个高呼回应起来。

    “愿随陛下死战，誓夺濮阳，生擒郭子仪！”其余众将亦齐声而呼。

    濮阳之南四十里，郝玭、路嗣恭屯兵于此。

    在他们的北面，正是李元遇的大军。

    “濮阳已近在咫尺，但是若不能突破李元遇，则非但无法援应郭老令公，连我等自己也将陷入李元遇与傅士则、薛忠义的南北夹击之下。”郝玭指着地图，目光在周围诸将的身上扫过，声音如金属颤动一般铿锵有力，“我们没有退路，只有进攻，全力击溃李元遇。”

    稍一顿后，郝玭冲路嗣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已与路节度商议了，自明日起全力攻击李元遇。此外，少将军与令狐将军还有六千余兵马就屯驻在我们的西北。自明日起，他们也会配合我等，夹攻李元遇。”

    “此战，我等必胜，也必须要胜！”路嗣恭苍老却红润的面庞上，流露出如磐石一般的坚毅之色，厉声接口道。

    “必胜，必胜！”众将奋力狂呼。

    相隔匆余里，两场激烈的战斗，几乎在同时展开！

    近七万伪燕军在史朝义的亲自指挥下，对郭子仪坐镇的濮阳城发起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

    这一次，再不同于先前几日的试探性攻击，从一开始，战斗就进入到白热化。

    数百架投石车，上万具弓弩开始了愤怒的咆哮。

    无数石弹和箭矢犹如狂风骤雨被发射出去，在空中交织出一张代表死亡的天网，伴随着凄厉而恐怖的啸叫，狠狠地朝各自目标覆盖了下去。

    交错飞行的箭矢、石块，不断在空中发生撞击，沉闷或尖锐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石弹一旦击中了目标，立时就能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砸成一团团恐怖的rou糜。漫天的箭雨，也犹如镰刀一般，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的生命。

    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在长达数里的战线上同时向前推进，有蒙覆厚牛皮、槌头加撞精铁的冲城车，有用于土攻作业的愤蕴车，也有高逾数三、四丈的井阑车，数量多达百余具，声势骇人。

    攻城器械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令人生畏的气息有如滔天巨浪一般层层迭起，随即铺天盖地地撞向城楼。

    上万名手执刀盾的伪燕军士卒，攻城器械为掩护，潮水般迫近城墙。

    城楼上，郭子仪身批重甲，亲冒矢石指挥作战。

    守军士卒们奋力拉动投石车的牵绳，将巨大的石弹抛砸向那些伪燕军器械。负责了望的士卒不断喊话，校正投石车的角度和距离，以保证石弹能够准确地击中目标。

    弓箭手们发了疯似的，不知疲倦地进行着上箭、开弦、松弦的机械动作。一拨一波的箭雨倾泻向城下。

    在城楼内侧，一锅锅油料已经煮得滚沸，无数的擂石滚木正蓄势而击。

    伪燕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攻守双方地攻击强度似乎也成倍地增强了，密集的箭雨简直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具具攻城器械正面的木板牛皮上，插满了箭矢，就如同一只只刺猬。城楼上下，也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箭支。

    二十余具器械被砸成一堆废木，但其余的器械却成功地靠近到了城墙下。

    冲车沿着已经被填平的几处河段，对城墙、城门发起撞击：愤蕴车继续作业，疯狂填埋着其他的河段；井阑则更加直接一些。车顶上的伪燕军士卒将准备好地巨大跳板扔向城楼，架上女墙后，开始了登城。

    城上的守卒当场被二十余面巨大跳板砸死砸伤数人，但随即他们就反应过来，几人、十几人为一组，顶着箭雨飞石，呼喊着奋力抬起跳板，扔回到城墙脚下。

    登城的伪燕军士卒虽然动作敏捷，但仍然稍迟一步，他们还没来得及跳上城楼。差不多一半的跳板就已被扔出了城墙。

    带着惊恐的呼喊。与跳板一起坠落的伪燕军士卒们多半被摔得皮开rou绽、筋伤骨断，倒霉些的直接丧命。

    另一些登城伪燕军士卒根本不敢去看同伴的惨状，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跳上城楼。否则自己也有可能落得同样下场。

    数十名伪燕军士卒刚刚在城楼上立足，就发现数以十倍的守军将他们围了起来。盾牌如屏，刀枪如林，根本不给他们站稳脚跟的机会。

    “杀！”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东西，这数十名伪燕军士卒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很快，他们被人海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