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蹭饭 (第1/1页)

    “大哥，这个村子叫什么啊？”刘健晃荡了半天终于逮住一个正在树下纳凉的男子问道。

    “这儿啊，叫阳村。”男子说着指着北面的高山说，“你看那儿，那座高山在北边，我们村都在那山的南边，这庄稼地日照充足，所以叫阳村。”

    “噢，那主要都种些什么东西？”

    “比较多的是麦子、粟谷还有黍。”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你不去地里吗？”

    “我天不亮就去了，刚回来准备吃早饭，先在这歇会儿。”男子盯着刘健的脸看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昨天那个想到我家投宿的？”

    “对对对，是我。”

    “那你还在这儿说明找到地方住了吧？是谁家空房那么多？”

    “是村西北的李大爷。“

    “李老头儿？那个寡老汉？”男子打趣道，“他不会是把你当成他那个谁都没见过的儿子了吧？”

    “呃......应该不会吧。”刘健有些尴尬，忙岔开话题，“村子里有会酿酒的吗？”

    “一看你就是外乡人，我们村的黍酒可是远近闻名的，这其中又数我家的最好，清冽可口，地里忙活一通之后来上一杯最解乏了。”男子越说越激动，还舔起了嘴唇，“不行了，早饭也得来他一杯。”

    “嗯......”刘健欲言又止。

    “对了，你吃了吗？要不上我家吃点儿去？”

    “我吃过了，不过没怎么吃饱，而且听你刚才那么一说倒是想尝尝你家的美酒。”

    ......

    蹭了一顿酒饭后刘健发现自己的蓝量依然没有变化，有些郁闷：什么情况，这酒也不行？到底是哪里不对？......实在不行，传送到皇宫偷点酒出来？到今晚应该能攒够两次传送的蓝......

    当天深夜，刘健估摸着已经一两点了，为了避开阿文假装起夜，准备寻找个僻静的地方施展传送。

    洛阳皇宫内。

    “不让我喝？我不会自己拿？这天下都是我的，拿点酒算什么？”刘协换了一身最像太监的衣服趁着服侍的小太监打瞌睡溜出房打算找些酒来喝。

    刘协临出门才想起来不知道该去哪里“拿酒”，稍作思考他便得出了答案：去御膳房啊，御膳房肯定有酒！

    刘协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走去。

    到了离御膳房一墙之隔的地方却这里人来人往，嘈杂不堪，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好先贴着墙壁听听情况。

    “这回董太师他们可喝美了吧，这酒宴从酉时直喝到子时，三公都吐了两位啊，我们二十个人在一旁服侍，你是没去啊，那味道......”

    “对了，董公还交代了，别收拾酒菜，让大臣们先回去，明早继续。我说，这菜放到明天还能吃啊？”

    “说什么呢！？好好干活！”

    一阵寂静，只有洗洗涮涮的声音越过墙壁传进刘协的耳朵。

    刘协努力回忆早朝时情形：好像董卓要宴请群臣来着，是哪儿来着？

    “噢，崇德殿，他们在崇德殿设宴。”刘协心头一喜，“从刚才那个太监说的话来看，现在酒宴应该结束了，酒菜还没收拾，我的机会来了。”

    借着夜色掩护，刘协选择从无人看守的侧门进了崇德殿，刚走进正殿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十来张桌子歪七扭八、桌上的各自堆了小山一样的菜肴、酒樽里半满的液体反射着烛光。

    “这就是替我管理天下的大臣的杰作？”刘协心灰意冷，也不再想喝酒的事，突然很想看看月亮，径直穿过一片狼藉的正殿，走出殿门，却发现今天正门居然没有侍卫，“也是，都没有人在里面要侍卫干嘛？”

    刘协抬头往天上看去，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月亮，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散落在墨水一般的天空中。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翻东西的声音。

    “谁！？”刘协赶忙回到殿内，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青年举起酒樽将里面的酒一口喝干，又抓起一只鸡腿准备大快朵颐。

    这人正是刘健，他选择的传送地点正是崇德殿的角落，一落定看到满殿的残羹冷炙，还以为能改善伙食，刚喝了一杯开胃酒就被人声吓到了。

    刘健和刘协大眼瞪小眼，脑海中飞速思考：我刚才应该先查看周围有没有人的，真是太大意了，好在不是吕布他们。不过从这人穿的衣服来看，好像是个太监，这么年轻就当了太监，真苦。

    诶？这酒有效，开始回蓝了，靠，怎么效果只有一半，我得尽可能多喝点。至于这小子我就编个瞎话混过去吧。

    “我是......”刘健才蹦出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你是进宫送薪柴的民夫吧？”刘协看刘健穿得破破烂烂，身上又挂着树枝，而且一副没吃过饱饭的样子，直接猜测道。

    “啊对对对。”刘健借坡下驴，“不知你是哪位公公的属下？”

    “公公？”刘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笑道，“说了你也不认识，你深夜送东西来，累坏了吧，快多吃点。”

    刘健看这小子似乎是认真的，将信将疑，但为了“佳酿”还是看一眼他吃一口菜喝一口酒。

    扫了三桌剩菜，刘健终于吃饱了，蓝量也回复到满状态。

    “吃饱了？”刘协笑眯眯地看着刘健，“我问你，这菜咸么？”

    “咸？”刘健想起李大爷家淡如白水的饭菜，直言道，“我觉得很好吃，我们平时可舍不得放盐呢。”

    刘协眼中略过一丝歉意说：“是么？你们的日子这么苦啊？”

    “这年头谁不苦呢？”刘健觉得这小太监是个好人，说话也大胆了起来，“你看，你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才，才进了宫吗？”

    刘协苦笑道：“是啊，这年头谁容易呢，你说实话，你有没有过轻生的念头？”

    “我？”刘健被这个问题问得一头雾水，想了一会儿说，“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然后也不要怕有遗憾。”

    “这样吗？”刘协目光向下，点点头说，“受教了。”

    “呃......我有个不情之请。”刘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请讲。”

    “我能不能带些酒菜回去，我家里还有人饿着呢。”

    “你这是‘吃不了兜着走’啊，哈哈哈。”刘协对刘健直接表露出来的贪心也不排斥，“尽管拿，想拿多少拿多少？”

    “啊？”刘健对小太监仿佛主人翁的语气产生了疑惑，“我拿太多不会害了你吧？”

    “没事，随便拿，这的东西都归我管。”

    刘健半信半疑地开始“打包”，一边拿一边想：这么年轻就统管后勤了？关系户？关系户做太监？有这个点儿还工作的关系户吗？

    “要不要我送你出去？”刘协看刘健打包得差不多了问道。

    “不用，我自有办法出去。”刘健摆摆手说，“还请你不要跟别人说见过我的事。”

    “这话我还要对你说呢。”刘协笑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刘健心想不能告诉他真名，改“刘”为“铁”，便说，“铁先，我应该长你几岁，你也可以叫我先哥。”

    “铁先？”刘协念了一遍，“好少见的名字，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