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篇章_序章 天九之阙 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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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 天九之阙 七 (第4/4页)

亦是快到老人根本就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或做出任何反应,仅是吐了一口鲜血,便死在了寒烟的背上。

    老人虽死,但所留的尸体却是于无形之中化作了缰绳,不仅牢牢的套在了寒烟的身上,更是紧紧的握在了无数百姓的手中。

    依是前行,且是迅速前行,虽然这一次前行了很久很久,也是很远很远,远到早已不见来时的道路。不过在到达远处之时,于寒烟身后手牵“缰绳”的百姓,却也仅仅剩下了...心直口快、手染红霞、痛哭流涕三人。

    虽然依是未曾回首,也是不愿回首,但三人还是于长街之上驻足,并对着街路两侧覆有如帘繁花的楼阁瞧看而去。因为心直口快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便是来到七重天后竟是未曾见到任何一个七重天百姓的身影。而身为八重天、亦是见过、经历九重天百姓登天而上的他则很是清楚...下层百姓来到上层之后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太安静了...

    太平静了...

    静到如若万物皆死之...寂。

    既然身为英雄的寒烟有着打开柴门的能力,那么为何七重天的百姓为何不跟在他身后去往更高的天上呢?难道这里的百姓并不向往更高的天上么?如果并不向往...那么这份并不向往,便是三人眼中的异常。

    “也许...他每天都会行走于长街之上,呈现着帮助世人的模样,这里的百姓早已被他带到了更高的天上,因此才会呈现出空荡荡的模样。”手染红霞在旁,看着空荡长街猜测而言。

    痛哭流涕始终无言,不过此刻面对空荡长街,却是化作了无比狂热的模样,且是对着一旁眉目紧皱的心直口快与手染红霞开口道:“他们都不见了,此刻就剩下我们三个了,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么?”

    手染红霞完全不知道痛哭流涕在说些什么,不过一旁的心直口快却是恍然大悟道:“这就意味着能够站在高处的人少了,或者说...只有我们才能去往更高的天上了!也可以说是...能够受人仰望与尊崇的,也仅剩下我们了!”

    手染红霞听闻后亦是恍然大悟,且与心直口快、痛哭流涕一同遥望来时的空荡街路,呈现着欢天喜地的模样,哪怕...那些消失的百姓本就与他们来自同处,纵是不称手足...可足谓是同胞。

    三人于明媚长街之上呈现着无比狂热的模样,但这份狂热倒也未曾持续太久便是凝固在了面上。三人似于背后感受到了什么,使刚刚凝固于面的狂热瞬间化作了惊悚与恐惧,且有豆大的汗珠正顺着苍白的脸颊不驻滑落。

    心直口快倒也称得上是镇定,便使目光扫向了街路一旁,不仅看向了自始至终都在跟随、自始至终都不曾远去的青鸾,更是于惊颤中开口询问道:“他...根本就不是我们心中所想、眼中所见的模样,对么?”

    “是的...也许人们都是如此,喜欢用心中的美好去粉饰现实的残酷,或者说是残酷的现实利用了人们心中对美好的向往,从而伪装成了可爱的模样。”青鸾在旁轻声而言,不知是否有着出手相助之意,但纵是有意,也没有丝毫把握将三人于寒烟手中救下。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对么?我们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拖入了深渊之中...对么?”

    “但谁也不知,所谓深渊究竟是残酷的现实,还是人们心中对美好的向往。”

    “如果你是英雄,那么你理应对弱小、无助的...我,伸出援手。”

    “抱歉,英雄不是全能的,也绝非是万能的,最起码一路走至此处,我并未发现你的同伴们是如何消失的。”

    “他们死了...对么?”

    “是的...但我却不知他们因何而死,也不知死在了何时。也许是死在了踏足七重天的那一刻,也许是死在了踩踏繁花之时,也许是死在了与他相遇的那一瞬,也许是死在了...你们为了自我利益而残害他人之时。”

    心直口快无言以对,不过却是于颤抖、惊惧之中渐渐转身、渐渐回首,看向了寒烟所在的地方。随着心直口快一同转身回首的,尚有手染红霞与痛哭流涕二人,而他们三人至此方才得见寒烟那如若恶鬼般狰狞的真实模样...

    死去的老人依是压在寒烟的背上,且似山岳一般压在了他的身上,致使他不得不弯腰,致使他不得不垂首。却也不知这所谓的“老人”究竟存在了多久,不过在旁的青鸾却是知道...脊梁若是弯的过于长久,便再也直不起来了。因为无论是人还是脊梁,都会忘记,忘记所谓的“挺直”究竟是何种模样。

    寒烟虽似恶鬼,却也未曾扑杀上前,仅是站在原地用着无比沙哑且满载憎恨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付出一切的我,要受到如此对待?”

    “为什么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你们依旧不知满足?”

    “为什么身为英雄的我,会沦为你们满足自身利益的工具、通往高处的桥梁?”

    寒霜有问,且是句句满载恨意,三人本想开口辩解些什么,却是发现各自的身躯...竟是渐渐分解,且在转瞬间便化作无数碎屑,飘散在明媚长街之上、他们踩踏过的繁花之间。

    万千人潮汇聚的长街,未过半日便是变回了空荡荡的模样,而解决了万千人潮的寒霜却也未曾离去,而是保持着弯腰垂首的模样走过了繁花之间,来到了街路一侧的玉阑之旁、青鸾身前。

    他...虽与青鸾相隔玉阑,却也是翘首轻嗅,于繁花芬芳之间、青鸾身上嗅到了些许熟悉的味道,且是用着沙哑的声音莫名说道:“如果...我们一开始便不曾经历,也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青鸾不知道寒烟在说些什么,也是忘记了自己曾经历过什么,能够知道的、能够想到的,也仅仅是去往最高的天上,去向仙人许下愿望。

    青鸾无言,而寒烟也是转过身去,于明媚长街的繁花之间,弯腰垂首的缓慢离去,且经渐行渐远而消失在了青鸾的视线之中。

    “他在说什么?”完全不知寒烟在说些什么的青鸾,不禁侧首看向了一旁的青羽,于花帘之下轻声而问。

    “英雄理应于苦难中拯救众生,但相比于众生...所谓的英雄更加需要拯救。”青羽看着寒烟消失的方向,轻声作答。

    很难认同青羽所说,也很难否认青羽所说,既然很难...青鸾便什么都不曾说。仅是于街旁继续向前而行,历经漫长道路,来到了屹立于七重天的伟岸雕像之下...

    七重天的雕像很是张狂,且是似与天地共无边、同无际的张狂。

    掌宽绢绸遮于眉目之前,亦凭矫健身躯傲立天地之间,可见其开口狂笑,相隔万载亦似清晰可闻,不仅充满了低沉,更是充满了轻蔑,似在嘲笑着此方天地、芸芸众生。

    是英雄,也很难想象英雄竟可如此张狂...

    伟岸雕像之下是巨大的湖泊,湖水于明媚晴苍之下、微微煦风之中呈现着粼粼波光的模样。

    雕像立于水中,柴门则是立于雕像身前,想要去往柴门之前,便要行过百丈湖面。

    青鸾带着青羽于繁花茂生的岸边寻找着去往湖中心、柴门前的工具或方法,但仅是沿湖行出片刻,便有稚嫩的声音于身后传来。

    “你们也想去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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