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白色房屋 (第3/3页)
的房子啊。”
张鹏思索了片刻,然后他说:“昨天机长说北边有一些密集的建筑群,我们就顺着外面的路往北走,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碰到几个房屋。” “但是,我估计在找到下一个房屋前,得费不少时间。”顾大叔皱眉说。 “我也这么觉得,”我说,“我看我们不如先带些吃的回去,飞机上的人都还饿着肚子呢。” “没错。”傅磊同意道,“先带吃的回去吧,我也不想我老婆孩子一直饿肚子。” “那就先回去再说。”顾大叔说。 我们原本打算一起抬一包饼干回去,后来想到卷闸门和墙壁间的缝隙太小了,抬着一包饼干根本通不过去,我们只好放弃饼干,转而找别的吃的。但是小卖部里大部分吃的东西包装袋都太大了,要是拆开了再拿又拿不了多少。最后,高薛凡在最里面一排货架的底层找到几根火腿肠,火腿肠横着拿刚好可以通过缝隙。我们就决定每两人抬一根,这样我们六人一共抬三根火腿肠回去。 我们抬着火腿肠出了小卖部,穿过那条柏油路,往学校走去。 我和傅磊抬着一起抬着一根,我两走在最后面。刚开始抬得时候感觉不算很重,可抬得时间越久,就越觉得吃力,手臂抬得酸疼。我们在路上还得提防那只野猫,我生怕它又来偷袭。 天气变得闷热,我抬得浑身直冒汗,T恤衫再次被汗湿。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刘大晖解开了他花衬衫的衣扣,赤裸着胸膛,热得他恨不得把衣服脱了。 走了一截路后,我们听到了身后传来隆隆的响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向我们快速逼近。 “有车来了。”张鹏回头说。 “快到草丛里躲起来。”顾大叔喊道。 我们立即扔下火腿肠,跑进草丛里。 几秒钟后,一辆灰色的货车从我们身旁飞驰而过,带过的风扬起一片黄色的尘土,顾大叔头上的鸭舌帽都被风刮飞了。 等货车跑远后,我们才从草丛里走出来,张鹏和高薛凡身穿的白色制服沾上了不少尘土。 “破车子开这么快,肯定超速了。”顾大叔愤愤地说,“我帽子飞哪儿去了?”说完他就去找帽子。他的帽子被风吹到柏油路上,他走过去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尘土,又戴回头上。 我们重新抬起火腿肠。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只野猫又来偷袭,吓得我再次扔下火腿肠,拔腿就往草丛里跑。 “快跑!”我大吼一声。 然而这次来的并不是野猫,是一只山鹰。山鹰的速度极快,高薛凡来不及闪躲,一只利爪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他吓得尖声嚎叫,趴在地上拼命地挣扎。 刘大晖也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得大叫,两眼夸张的瞪着,他踉跄地往后直退,两手像风车一样乱转,最后翻到在草丛里。 那山鹰的羽毛呈棕褐色,它微微展开宽大的双翅,一双锐利的鹰眼打量着我们。 “救我!”高薛凡惊恐地嘶喊,他的脸因惊吓过度而变得扭曲,“快救我!” 然而我们躲在草丛里,被吓得一时不敢靠近。那山鹰张开双翅的模样让我联想到会喷火的恶龙。 山鹰低下头,用它弯钩状的鹰喙扯了高薛凡的制服,制服被轻而易举地撕破一个大洞。“快救我!我求求你们!”高薛凡哭喊道,他持续不断地尖叫,声音中透露着绝望。“救我啊!” 山鹰扇动翅膀要抓着高薛凡起飞,就在它刚刚飞离地面的时刻,顾大叔从草丛中冲了出来,他从腰间掏出手枪,迅速拉了一下手枪的套筒,将子弹上膛,然后双手握枪对准山鹰。 砰,砰。两声枪响。 山鹰身上中了两枪,这让它的起飞受到干扰。它惊得在半空中狂乱地扑扇翅膀,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鸣叫。但子弹并没有将它击落,它继续抓着高薛凡飞向天空。 顾大叔再次瞄准山鹰扣动扳机,可惜已没有子弹了。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鹰抓着高薛凡飞走。高薛凡在空中尖叫不止,山鹰抓着他飞进了树林,尖叫声也渐渐消失。 “他妈的!该死的畜生!”顾大叔面朝山鹰飞去的方向咒骂道。 我们从草丛里走出来,个个惊魂未定。傅磊和张鹏的面色惨白。刘大晖大口喘气,裸露的胸膛剧烈起伏,脑门上全是汗珠。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我昨天已见过太多的。 “不是说只提防那只野猫吗?”刘大晖惶恐地大吼,“怎么还冒出来一只大鸟!” “谁他妈的想得到会有老鹰来抓我们!”张鹏懊恼地说道。 我们光顾着观察地面的动静,却忽视了空中的威胁,为此我们付出了致命的代价。 我突然间想到,在我们的身体缩小之后,我们就像是回到了原始时代,不再是地球的主宰,而是重新成为地球上千万物种的其中之一。大螳螂、野猫和山鹰,它们仿佛就是原始时代的猛禽猛兽,可以轻易地将我们杀死吃掉。我真切的感受到大自然残酷的一面。我的胃忽然有坐电梯猛降三十层的感觉。 “我们快走吧,”我说,“那只鹰也许会像野猫一样再回来。” “什么!它还会再来?”刘大晖吃惊地问。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顾大叔说,“我们赶紧回去。” “真是前世作孽啊。”刘大晖低喃一句。 我们少了一个人,所以也只能忍痛扔下一根火腿肠。我和傅磊继续抬着火腿肠上路,顾大叔和张鹏一起抬着一根。刘大晖倒是解放了双手,不过我累得抬不动的时候,他会接替我抬一会儿。 我们在路上走走停停,时刻留心着四周和空中的动静。又走到那个铜像雕塑旁的时候,之前看到的甲虫还在原地,不过它已经死了。它的四周围满了一大群黑色的蚂蚁,那些蚂蚁们用上颚死死咬住甲虫的尸体,合力搬运着。甲虫的一条腿已被肢解,正被一小群蚂蚁拖走。这景象令人感觉不适,使我觉得吃下的饼干在胃里作怪,直想往上冲。 “老天爷啊,”刘大晖恐惧地看着这景象,“我可不想跟这只甲虫一样,死了被一大群蚂蚁拖走,想想都觉得可怕。”他说完打了一个冷战。 “那就想办法回家,别死在这里。”顾大叔皱着眉头说。 我们没停留多久就继续上路。我抬着火腿肠,想到我们几个就像那些蚂蚁抬着甲虫的腿一样。要说搬运食物,我们可比蚂蚁差远了,一只蚂蚁能够举起超过自身体重数百倍的食物,而我们现在两个人抬根火腿肠都累得要死。我想现如今的人类,如果除去外在的一切物质以及技术的帮助,野外生存的能力恐怕已经退化到比不上任何一种野生动物了。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把火腿肠抬到了飞机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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