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辉惊梦知是刀_第十四章 昨夕是何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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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昨夕是何夕 (第1/2页)

    “你来这里做什么?”

    喜欢扎着两咎麻花辫的小姑娘气鼓鼓、恶狠狠地对着门缝外的男孩说。

    男孩的眼里有光在闪烁,他道:“走,我来是为了带你走。”

    小姑娘狐疑地看着他,只觉得他不同。

    和平常不同,也和记忆里不同,于是不免就想到了那个难以忘却的凛冬。

    ……

    那个冬天万里冰封,百年来不曾下雪的风暖城银妆素裹,白皑皑的雪花在小姑娘掌心飘落,刚有一丝丝寒凉,就被爹爹的大手重新捂暖和。两父女在撒满盐的街道上漫走,这天恰好是去外婆家的时候,想起外婆锅里“咕嘟咕嘟”煮炖的红烧rou,她再是矜持,也会馋得口水直流。

    拐过了一个巷弄,再往里街走上一会儿,左边的第四间房舍就有炭炉等着她去烤火。

    可二人却忽然不再走动。

    为了清出道路,多余的积雪会扫向角落,难免形成了一股股如山的雪坡。而在无垠的雪坡中,赫然有个男孩冷得发抖,他模样并不比小姑娘大许多,那张冻得发紫的脸上残余着饥迫,破漏的衣物就连癯小的身躯都无法覆裹,嘴边纵然还有雾气吐露,也已无法将唇边的雪晶消融。他在颤抖中不断地摇晃着有气无力的手,岂非有一个不见丰腴的妇人正在他的怀抱里被环搂。

    幼稚的年纪让他连死亡也来不及搞懂,这才拼命地摇晃着,摇晃着娘亲因为持家而长满了茧子的手——因为冻僵,而再也不能抚摸他额头的手。

    昨夜的雪肆无忌惮地飘落,被赶出家门的两人只有露宿街头,庇护了男孩一夜的娘亲终于浑身凉透,此刻就算有一万个人在她耳边撕心裂肺地吼,也唤醒不来那双永远沉闭的眼眸。

    寒风似乎想着刺入骨头,在小姑娘的一声惊呼中,风刮倒了男孩,令他一脑门直截了当地栽进雪里。密集的雪絮很快塞堵了他的口鼻,当呼吸渐渐需要用上更大的力气时,他松懈了下去,灵魂有一瞬间已经从这具消瘦的躯壳里抽离。

    无依的孩子,绝对度不过这个严寒的冬季,如果没有两父女,男孩大抵也要像娘亲一样死去。

    再醒来,已置身在火光里,小姑娘给他端来一碗炖烂了的红烧rou,道:“你放心,爹爹说过会好生安葬你娘的。”那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

    小姑娘支起小手,努力地把男孩挡在门口,怎奈男孩的肩膀已然挤进了门缝,除非把他压扁,否则大门绝不可能合拢。

    死撑了一阵后,没了力气的小姑娘只得放弃,然后立即抬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拨弄,让乱糟糟的刘海儿遮挡住原本饱满得令人生羡的额头,语带固执道:“我不走。”

    男孩总算挤入门里,笔直来到她的身边,探手就往小姑娘的额前摸,旋即便遭到了小姑娘的小手纠缠,一顿挣扎后,被他束缚着牢牢抵在墙头。

    他像是命令般,道:“不要动。”

    ……

    男孩娘亲的葬礼安排在了三天后,参加的人并不多,居然都是王家人,没有一位是他和娘亲的故旧亲友。小姑娘怕他伤心难过,怀揣着好心去勾挽他的手,却被无情甩脱。

    彼时的他凶狠地道:“不要动!”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

    男孩掀开刘海儿,露出了小姑娘竭力想要遮掩的额头,本来圆润饱满的前额隆起两个鼓包,哪怕过去了一宿,也没有意思消肿。

    小姑娘双手仍被他捆在脑袋上方,只得甩了甩肩膀,恨恨道:“笑话看够了么?”

    男孩眼里的雾灰蒙蒙,温柔地道:“疼不疼?”

    小姑娘怔了半晌,想不到这个连娘亲葬礼都不曾泪落的薄情寡义死鱼眼竟会对自己这般温柔,突然就委屈地扁了嘴巴,重重地点头,泪水伴着哭泣止不住地垂落。

    鼓包自然是被人打的。

    昨天她亦是这般气鼓鼓地冲出了书院,胸脯里积攒着对男孩的恨令她忘了去瞧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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