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龃龉 (第1/2页)

    月儿弯弯照耀九州大地，铅似的云朵随风飘动，遮掩了星的光辉。

    “你在看什么？”宇文邕见阿史那云又坐在窗边遥望，但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只有小桥流水和围墙。

    “没什么。”阿史那云淡淡的答道。

    “你知道你和我说过最多的是什么吗？”宇文邕走到阿史那云的身后。

    阿史那云不解的看向他。

    “是‘没什么’。”

    阿史那云笑了，“好像是。”

    “你可真不像是突厥的公主，倒像是南国大户人家的小姐。”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中有太多的愁绪，伤春悲秋不像你。”

    “说得你好像以前见过我。”阿史那云看向远方。

    “或许我上辈子真的见过你吧。”

    “油嘴滑舌，还是和你的小娘子说去吧。”

    “你难道不是我的小娘子。”宇文邕将手搭上阿史那云的手。

    阿史那云身体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被风吹了一下。”

    宇文邕将阿史那云端起，放在床上。

    “等等，先把蜡烛熄了。”

    第二日清晨，宇文邕如时醒来，阿史那云还在熟睡。

    宇文邕觉得她睡着时甚是可爱。

    看了许久，宇文邕忍不住用手指轻戳阿史那云白瓷般的脸庞。阿史那云突然转醒，转身掐住宇文邕的脖子压在他的身上，狠戾的看着他，如一头狼捕杀猎物。倏尔记忆回笼，松开手。

    “通嘎，通嘎。”阿史那云有些心虚，起身离开了内室。

    凌厉的目光烙在宇文邕的心里，刚刚她是真的把他当作突然出现在她床榻上的陌生人。宇文邕摸摸脖颈窒息的感觉仍牢牢抓住他，又不是第一次与死亡交手，为何如此难过。

    整整一日宇文邕都没有见到阿史那云，她是在为早上的事情抱歉才刻意避开自己吧，成婚时日尚短，一时大梦初醒分不清现实也是情有可原的。突厥人性格执拗，若是自己不去道歉，不知道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王爷，王爷。”穆清见王爷拿着账册迟迟未动，轻声唤到。

    宇文邕放下账本，“穆清，你去请国公夫人到庭中吃茶赏月。”

    穆清在路上遇到了丹娘。

    丹娘问：“你去哪里？”

    “国公命我向国公夫人传话。”

    “什么话？”

    穆清低下头，“这不好。”

    丹娘斜睨穆清，“有什么不好，更坏的事情你都做过。”

    穆清告诉了丹娘。

    “行了你回去什么都不要说。”

    宇文邕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下等候，一会儿是先和她讲七夕的故事还是先道歉呢。听见脚步声，宇文邕转头，看清来人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

    “国公夫人命妾服侍王爷。”盛装女郎盈盈一拜。

    闻言，宇文邕掀了桌子，叮叮当当餐具散落一地。

    “国公夫人，王爷今夜去了丹娘那里。”锦姑姑来报。

    “起来吧，你先下去。通嘎，想不想去骑马？”阿史那云的心情好起来了。

    “公主，这里不比草原，我们晚上是轻易出不了城的。”

    “真可惜，中原的规矩真烦。那我们去听曲子。”

    阿史那云与通嘎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花月浓。

    因她们出手大方，老鸨叫了许多姑娘来服侍她们。

    “通嘎，怎么样，这曲子还好听吧？”阿史那云喝得有些多了。

    “我觉得一般。”

    “通嘎你给我唱一个。”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阿史那云放下酒杯，抱住通嘎，“通嘎，我想家。我想念暮色里金光灿灿的王帐，我想念阿娘做的手抓rou，我想和阿弟一起打猎。”

    “公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唱这个。”通嘎将姑娘遣走。

    “不，幸好有通嘎。来到长安之后，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我知道宇文邕对我好，但是他越对我好，我就越抱歉。明明他是一头狮子，他为什么要用一双绵羊羔子的眼睛看我，就只有我是坏人。”

    “公主不是坏人，公主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通嘎紧紧抱住阿史那云，“公主与宇文邕之间的婚姻只是一个象征。公主有公主喜欢的人，宇文邕也有他自己喜欢的人，他还有孩子。这只是一场交易，算不上谁亏欠谁的。”

    阿史那云如孩童一般靠在通嘎的怀中。

    第二日宇文邕从丹娘的房中出来，见府里奇奇怪怪的。

    “穆清，怎么回事？”

    穆清扑通跪下不敢说话。

    “我问你话呢，说话！”

    “回王爷，国公夫人，国公夫人……”

    宇文邕心中一惊，“她怎么了，你快说呀！”

    “国公夫人她，她找乐子去了。”穆清说得又急又快。

    丹娘慢悠悠的从房里走到宇文邕的身边，“穆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