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魇 (第2/2页)
门完全打开,原来衣柜里还藏了一个年轻人,他背着登山包蜷缩在衣柜一角,头深深埋在双腿间,似乎是昏迷过去了,何淙他们弄出这么大动静,他也毫无反应。 “这大概就是先我们一步进入这栋楼的客人了。”何淙拿金刚橛戳了戳这位“客人”,是个活人,只是快要死了—— “人还没臭呢,林熠你别站那么老远,过来看看。” “我不过去,他这人深度昏迷,但刚刚衣柜里却有人敲门,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阵法没动静,说明这里头不是鬼怪,是人,人有什么好怕的。”何淙虽然这么说,但她也没有贸贸然去触碰对方,“我记得敲门的间隔大约是十分钟,我们等一会儿。” 两人为保险起见,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外头的天都快要蒙蒙亮了。 “走吧,看看能不能把他叫醒,人别在这时候出事了,免得警察来了说不清楚。”何淙近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谁知这个人倏地坐直了身子,一张惨白又木然的脸突然抬起,僵直着身子朝衣柜外的何淙倒来。 两人俱是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何淙忙不迭地把人扶住,但年轻人依然紧闭着双眼,条件反射似的摆动了三下头,随后身子一软,彻底摔进了何淙怀里。 “这是被鬼上身了吗?”林熠帮忙将人平放到地上。 何淙看了眼年轻人已经干燥到破裂的嘴唇,掏出水杯给他喂了点水,水一沾到他的嘴唇,他有了下咽的本能反应,但基本喂不进去:“可能也中幻象了,这房间没有断水电,不至于渴到重度脱水,不过具体要等他醒来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熠放下手机:“这下110、120齐活了,我救人一命,功德无量。” 在等警察和救护车来的间隙,何淙翻看了年轻人的包和衣兜,得知他是河山大学艺术系的大三学生,名字叫甘洋,还在他学校饭卡的背面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警车和救护车一时也没找到地方,还是林熠去村口接来的人。为了不破坏现场,林熠甚至还热情地邀请警察同志一起爬防盗窗。 锈迹斑斑的大门轰然打开——只有一位警察同志接受了林熠的邀请——为了开门。 那边现场还在勘验,刑侦大队的警员陆陆续续赶到,这边何林两人已经乖巧地坐上了警车,准备先去派出所做笔录。 副驾驶座的中年警察表情严肃,眉间紧锁,看谁都跟瞪人一样,完全不被林熠的和尚身份所干扰,一看就是位办案经验丰富的业务骨干。 车开到一半,他接了个电话:“喂,王队,哎哎,一男一女,一个叫林熠,一个叫何淙……好的好的,明白。”他扭头“看”了两人一眼,吩咐驾驶员,“掉头掉头,不去所里了,直接开到市局去。” 林熠一听要去市局,摸摸头顶的戒疤,念了句“阿弥陀佛”。原先他们报案无非是“偶然”找到某些失踪人口的尸首,流程简单,他们又没什么嫌疑,阐明事实经过即可,只要逻辑对得上,不会有人深究他们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正常人不会出现的地方。 但进市局做笔录,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何淙听见,拍拍他的膝盖,示意他安心。 一路无话,下了警车,陶于瑰已经在市公安局大厅里等了。她旁边站着王队,脸上也没有什么着急的神色,见到两人只嗔怪了一句:“让你们别去非要去,还好人没出事。” 林熠在赶来加班的警察同志们“居然有个和尚哎”诸如此类的惊呼中,听到陶于瑰巧笑倩兮地对王队寒暄。 “这次又给王队您添麻烦了。” “他们两个是新来的,这辈子大概是第一次进公安局,您多照看。”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就在这里,尽管吩咐。” …… 他怎么就听出了一股风月场所mama桑那味儿。 陶mama目送她们进了审讯室,又打开手机点了几十份烧烤粥品外卖到市局,这才熟门熟路地晃到待客室,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掏出昂贵的定制睡枕,披上印着复古花纹的睡毯假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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