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天纪事_第六章 食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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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食魇 (第2/2页)

>    “别说起,昨天我把它拿回家,我家那小胆子狗崽跟吃了炸药似的冲它叫唤了一晚上,盆放屋外都不管用,害我被邻居投诉了两回。也不知道犯了狗子什么冲,家里是不能摆了,只好拿来造福办公室。”

    何淙摸了摸叶片,隐约感觉植物的气息有了一丝丝变化。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就算植物有灵,对她而言,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何淙自四楼跟黄毛分别,又加快了脚程,总算在28分到达办公室。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由于临近8点半,签到的人员基数太过庞大,这个新开发的系统承载不了太多的访问量,直接崩溃了。过了几分钟,系统开始反应何淙之前的cao作,于是所有人的签到台突然跳出五个字“您迟到成功”。

    成功……成功你个大头鬼啊。

    何淙在同事们哀怨的眼神中连连道歉,依然不能挽回每天稳定获得的善意“低保”。

    阿祁进来的时候,何淙正左一句“不好意思”,右一句“对不起”,阿祁暴脾气立刻发作,她阴阳怪气地开口:“淙淙姐,你来得也太迟了,你要是每次都踩点到,大家岂不是要自己签到了?”

    众人讪讪一笑,立刻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什么人呐。”阿祁嗤之以鼻,她把一袋小笼包和豆奶丢到何淙桌上,“给,没来得及吃早饭吧?”

    何淙谢过阿祁,她确实有些饿了。

    “医院里我问过了,那个甘洋现在正躺在ICU呢,好像涉及大案,有警察24小时看护。我跟他的主治医师打过招呼,要是有机会就安排你进去探望。淙淙姐,你凌晨吩咐我的事,我二话不说、不问缘由就帮你办了,可见我对你的关心,作为回报……”

    何淙捏着小笼包,脑仁忽然传来一阵钝痛,如果阿祁离得再近一点,会看到她的瞳孔明显涣散开来。

    何淙出现了失重的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突然被剥去了所有记忆,她记不起来眼前的女孩子是谁,记不起自己是谁,周遭每一处环境都是陌生的,大到空间摆设,小到手边的一支笔,她通通都不认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疼痛过去,她听到女孩子说:“……作为回报,明天周六你得陪我去相亲。”

    这么多字拼在一起,她却完全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个笑语晏晏的女孩子,我认识她吗?

    何淙使劲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是谁?”

    “淙淙姐啊!”阿祁笑嘻嘻地拍了下何淙的肩,“你失忆啦,还是穿越啦?我的诉求对你来说这么为难需要你通过失忆来逃避吗!”

    很快她意识到何淙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何淙的脸色非常差,面上全是迷茫又痛苦的表情。这种痛苦无由来地令她心里一揪。

    她不想引起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她靠近何淙,轻声又快速地说道:“何淙,你叫何淙。我的天,你别吓我。”

    何淙闭上眼睛,开始缓慢又认真地消化起这个名字来。

    她似乎想起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故事里有人对她说:“始为云天之上,落而为雨,连天地之清浊,击地淙淙,终化无形。既有缘,赐汝名淙。”

    ……哦,她想起来了。她想起了自己的来历,想起数万年光阴中她的等待与执着,想起每一世轮回中匆匆瞥见的痛苦与释怀的眼眸。

    无数记忆刹那间涌入脑海,她的脑子就像被强制关机的电脑,重启以后因为载入过量数据而发热、卡顿。

    何淙撑住自己的脑袋:“没事了阿祁,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吧,我这老毛病了。”

    阿祁感觉到了何淙的怪异,但是她见何淙不想说也不便追问,只劝她说:“淙淙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的状态很不对。”

    何淙摇摇头:“不用了。阿祁,我有件事拜托你,我这个病稍有些古怪,你别和其他人说。还有你相亲的事,周六不加班的话我一定陪你去。”

    阿祁杵在原地:“看下医生也就半天,分管领导那里签字就行了,你不好意思请,我帮你请。”

    何淙见阿祁不肯走,笑着推了推她:“真没事了,就是休息不好,别杵这儿了,我早点干完活就早点请假休息。”

    等阿祁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何淙见没人注意她,便从外套暗扣里掏出一张手机储存卡,开始往电脑里导入被警方删掉的照片和视频。

    为了以防出现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她习惯把资料备份到另一张手机卡上。

    办公室人人案头摆满了年度总结和考核资料,大家捧着枸杞花茶各忙各的,谁也不会想到角落里的小干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而屏幕里打开着密密麻麻的尸体照片。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一共是三对关系需要弄清楚。

    一是院外黑影与屋主的关系,黑影到底是什么身份,设阵折磨他的到底是谁,这些问题可以等林熠今天收完魂问问黑影。

    二是美好、丽婷和屋主的关系。根据搜集到的信息,十有八九是皮条客和被胁迫的小姐,丽婷已经被折磨至死,美好去了哪里?还有更关键的是,执念的恶意有限,很少会有极强的报复心理,像这样设幻象害人性命的情况,十分反常。

    三是甘洋和屋主的关系。一个看上去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美术系大学生,怎么会突然只身来到偏僻的废弃民宅,这个问题也可以等甘洋醒了亲自去问问,警察的人在,可以让于瑰去王队那边探探口风。

    何淙对着男主人凄惨的面目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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