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御前会议 (第3/3页)
姚公瑜等衣紫卿相们反而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桂州戍卒的哗变,对于朝中的保离派其实并没有太多影响,顶多作为一个攻击卫氏的政治抓手。 只不过哗变是突然发生的,在此之前并没人预料到,所以保离派对她情况不明, 更没有提前布局,没有拿到击中卫氏要害的确切把柄。 没看见夫子话语不多,出声的沈希声大多时间都是援引欧阳良翰提供的抓手吗。 因此政治理性上看,保离派袖手旁观的看戏、讥讽冷嘲最好, 甚至这一千五百哗变戍卒在江南道那边闹出的动静越大越好,任由卫氏与投靠者们做多错多,消耗精力。 不过很显然,有人可能说服了狄夫子,改变了心意。 最可能的,就是那个原本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欧阳良翰…… 至于眼下,女皇陛下没有开口前,卫氏、保离派双方正在争夺的,其实说到底就一件事。 那就是定性。 对桂州戍卒哗变北归事件的定性。 定性后,朝廷会采取相应措施, 这定性哪怕只有一个字的偏差,对朝廷后面动作产生的影响也是天壤之别。 所以双方才寸步不让。 “圣人,臣有一惑,甚感奇怪。” 卫继嗣露出疑惑脸色: “臣若没记错的话,江州长史欧阳良翰职责不涉及军务吧,陛下也从没赐予他任何军事职务,桂州戍卒一事,涉及的桂州、洪州、江州军府皆与他无关。 “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他怎么有这么多与三州军府反应之事相左的消息 “圣人,难不成咱们不去听取正主的言论,而去偏信不相干之人的话语? “桂、洪、江三洲长官与军府将领统一上言,哗变戍卒之中疑有jianian人蛊惑造反,应当重视!” “欧阳良翰乃江州长史,身处相关涉事之州,且本就有上书检举长官的权力,为何不能行使?难道要蒙蔽圣听?” “沈大人与欧阳良翰倒是管的真宽。” 沈希声不理,转身恭敬行礼: “圣人,试问,这群北归戍卒若是真的谋反,岂会行军如此之慢?且哗变当日为何不攻打临近触不及防的桂州府城,而是直接北归? “而且北归路上,暂未听闻他们攻占州县,搜刮府库,更没有劫掠船只,加速北上,一路上几乎秋毫无犯。 “恕臣孤陋愚昧,纵观青史也未见过这般造反的军队。 “这不是归乡心切是什么,想必领头将士们此刻定然后悔犹豫冲动之举。 “他们这一路以来的奇怪举措,就是在向陛下努力表明,他们不是故意造反,而是被逼归乡,望陛下明察秋毫!” 卫思行点点头:“照沈大人这么说,这群持械戍卒就算一路北上入关,赶来神都城下,也不用阻拦哦,可以说他们是进京面圣嘛。” “强词夺理。” “是沈大人的理由站不住脚。” 卫继嗣冷冷插话: “谁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万一是迷惑之举呢?目标是东南方向上的洪州、江州,目的是截断长江呢。 “甚至是危及扬州这些牵扯东南的关键洲府也说不定,岂能任由他们乱窜,应当立即镇压,有什么好商量的。” 卫思行果断定性: “哗变就是哗变,乱兵就是乱兵,岂是儿戏,岂能迟疑放任?” 沈希声正色不让: “下官未说豁免放任,戍卒哗变固然担责,可若有内情,背后那群作妖逼反之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该罪加一等。 “正如江州长史欧阳良翰所言,陛下应派特使严查,揪出主犯,弃市斩首!乾坤朗朗,兵祸立解,否则……” 卫继嗣斜眼:“否则什么?” “否则戍边将士寒心,天下志士不服,一定后患无穷。” 这位大周魏王冷笑一声: “欧阳良翰是在威胁陛下与朝廷?” “从何时起,贤臣良言也成威胁了?” 卫继嗣愠怒:“大胆……” “好了。” 一道嗓门颇小的苍老妇人嗓音轻轻响起。 吵闹大殿顿时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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