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威慑战术 (第3/3页)
也不能起战略上决定性的意义,但他所起的是「表率作用」。
如果说张周和王守仁所代表的是大明军队实力的「上限」,那张延龄所代表的就是「下限」,如果连最窝囊无能甚至是被人唾骂的胡作非为的外戚,都在这时候领兵冲锋,那谁还守着不冲的话,就等于是自造「下限」,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谁也不愿意被人瞧不起,那最后的结果……张延龄冲了,那我们也不得不冲。 否则岂不是我们连张延龄都不如? 「建昌伯他是疯了吗?」 当李鄌在整顿好的两千己方兵马之前,听说此消息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鄌将两千兵马列阵完毕,并不打算去攻击敌阵,而是做好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准备,这还算好听的,不好听的说法……就是随时开溜。 但现在随着张延龄带兵加入到战圈,逼着他别无选择,只有进兵这一途。 崔元骑在马上,请命道:「襄城伯,此时不进兵,更待何时?难道我们要比建昌伯更晚进战场吗?」 不少将领都望着崔元,好似在等他给出最后的答案。 现在跑还是可以跑的,或者可以继续按兵不动,但现在需要有个出来下令的,最后黑锅需要这个下令的人来担负。 「武安侯那边可有动向?」李鄌现在把目光着眼于「友军」。 张延龄那个疯批我们不去理会他,谁让这种人的行为逻辑不好判断呢?现在我们就说说武安侯……只要他跟我们一样,那事后还是可以有说法的。 没人能回答李鄌。 战事开打,情报系统并没有那么完善,现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加入战场的张延龄身上,武安侯是否进兵……他本来就在后方,谁去理会? 崔元道:「要是襄城伯还有何顾虑,不妨先派出人马,协同建昌伯出兵,此时应该精诚配合才是。」 「不可能!」李鄌道,「我不能将将士们的命,交给建昌伯这种人,与他通力合作的好处在哪?他找死,你们也要找死吗?」 有人提议道:「要不咱从南边进兵?」 崔元再请示道:「应派出一路人马,先行上阵。」 「崔驸马,让别人上阵杀敌,可不光彩。」李鄌道,「现在就派出一路前军,四百人马牵制石沟驿的鞑靼人,崔驸马整顿人马,随军而上吧!」 崔元再因自己的「冒犯」,被发配到前线。 先是朱晖,后是李鄌,都是受不了他这种喜欢动嘴的性格,甚至崔元还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不过是以学来的阵法和战法来提醒军中有实际权限的人,怎么就让我到前线去了? 一跃就成了先锋军的前军? 招谁惹谁了? 崔元显然也没什么为官 或者带兵的经验,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耿直,在军中其实是与同僚格格不入的品质。 不过就算崔元被派往前军之中,他也没多沮丧,因为在他的设想中,既然来西北是建功立业的,那就不该躲在后方看别人去送死。 他甚至在想,公主让我建功立业,对我期许颇深,如果我没有做到她所期待的,那回去之后……还有何脸面见她?甚至连王侍郎和蔡国公,我都没脸见,更辜负了陛下对我的期许。 崔元现在是热血上头,哪怕只是随四百将士冲锋陷阵,他也没报以怨言。 可对他来说……这一战并不太「友好」。 因为就算是四百将士,他也照样不是主帅,领兵的是跟延绥本地调过来的将领徐甚。 徐甚这一路,一共给了三门轻炮,不过四百将士中全都配备了燧石铳,而徐甚跟朱晖、李鄌最大的不同,是他不敢得罪崔元,而且他不想背负责任,甚至有点怕死,当四百人马往西走了三四里远,距离鞑靼先锋营地也不过才三四里时,徐甚已经俨然把崔元当成这路人马的主帅了。 「崔将军,连陛下都称赞您治军的才能,您就别谦逊了,现在咱该怎么打?」 徐甚和周围的将士看着对面黑压压蓄势待发的鞑靼骑兵,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鞑靼人虽然在北边跟宁夏本地的兵马交兵,但在石沟城东边,还是布置了超过五千兵马,而且防御阵势非常完善,骑兵随时可以冲杀出来,而二三里的距离,在这种近乎旷野的环境之下,根本就不叫距离。 如果对方愿意,双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交兵。 鞑靼的铁骑,甚至可以很快将他们的四百兵马给吞没。 「看北边!」 有人指着正北的方向。 沙尘很多,远远能看到尘沙在往石沟城正北的方向靠拢。 崔元看到这一幕,精神提起了不少,握紧拳头道:「建昌伯的人马到了!」 「那我们……」 徐甚请示了一句,大概在说,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选择包抄,再或者是冲锋……当然冲锋这个选项可以刨除,襄城伯和武安侯加起来四千兵马,都不敢冲敌阵,让我们四百兵马冲……找死吗? 崔元道:「***也有畏死之心,我们能凭靠的,就是手上的铳,哪怕我们败了,但先靠近我们的,被铳击中的,也得死!你们怕了吗?」 徐甚问道:「这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崔元反问道:「我们还有旁的选择?难道要撤回本部营中?还是往北把阵地让开?我们气势够强,***其实则弱,我们攻则他们不得不退……无须疾驰!让将士们列开,就这么一点点推进过去!」 徐甚一听,没明白过来。 骑兵不靠冲锋,居然靠缓慢推进?那还骑马干嘛?直接下地牵着马走就是了。 崔元道:「四百人,怎么打,也不如对面,那就靠威慑!只要我们进,***不退,到了我们的射程,先死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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