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录_作者对作品的自我解答(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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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对作品的自我解答(三) (第4/4页)

。可是玲玲的身体却出了问题,没有办法正常妊娠分娩,于是只能终止妊娠。从传统家庭的观念里看,孩子对于家庭的稳定和婚姻的升华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加上我随之嵌套了一个由玲玲想象但是似乎很合情理的故事,一个被遗弃的童年,一对想象出来的父母,一个对孩子莫名的执念。这个观点可能会受到新兴女性主义的抨击,但是我的本意并非塑造一个没有理智的生育机器,玲玲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性角色,只是一个想成为mama的人,如果超越故事本身去争论角色于文本无关的属性,我觉得有所欠妥。最终,在理智的判断下,玲玲做了手术,拿掉了孩子,并永远地失去了成为一个母亲的可能。这件事对于玲玲的精神打击是很严重的,而作为丈夫,阿林显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他们带着隐隐的伤痛,似逃避似疗愈似的回到了家乡。至此,阿林和玲玲的往事通过一个又一个的插叙和倒叙渐渐拼凑完整。

    第三段原本是想将标题取为“向北走·向南走”,一边让人看到希望,一边又抛出一个更大的难题,最后在交织中走向结尾。但是,想了一下,觉得这一段故事本身还是烦恼大于喜悦的,所以仍是向南走,不过陷入烦忧的变成了水生一家。水生一家的烦恼,一方面来自于饲养的牲畜害了病,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为了让文章更符合乡村宁静又朴实的生活罢了。另一个烦恼来自于自己的儿子——庆生。他有一个小名,叫长福,正是阿林给取的,所以我们不难看出庆生在阿林眼中的特殊。而这份特殊之后,正是呼应着阿林心中不愿提及的伤痛。庆生就像是曾经的阿林,倔强地反抗着来自父权的控制和压迫,他是一个极有活力的年轻人。但与阿林不同的是,他的生活并不很顺遂,在城市里处处碰壁,然后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家乡蛰伏。但从最后的结尾来看,我并不想把他写得一无是处,一来是我不喜欢扁平的人物,二来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唯一性格的人。水生,是一个走了和阿林不同的路子的朴实农民,人到中年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看上去很幸福。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仍是像笨拙地新手一样在学着如何去和儿子相处。很多道理他都明白,但是正是对于儿子的关爱,让他放不开手任庆生去追求,总是想试着干预,而交流方式又总也不到位,于是父子之间产生了隔阂与矛盾。阿林作为朋友,只能对老朋友进行一些安慰和劝说,这实际是借阿林之口在传达我的一些教育和相处的理念。

    而第四段,两个心中都装着事情的人,在杯盏的交错之中,醉倒了睡着了。在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之中,阿林隐约看见庆生将他和水生扶上了床。这里是为了表明庆生是个善良的孩子,而他与父亲和解也是必然的,至于他的未来,文中虽然没有给出直接的暗示,但文末的环境描写已经给了答案。此外,之前说过,庆生和阿林很像,所以不难猜出在迷茫困顿之后,庆生依旧能走上一条美好的道路。

    整个文本的处理办法,我结合了我早期接触的乡村描写手法,而故事的塑造,文风笔调多平实清新,这在狠厉之气十分浓重的《嘲讽录》中,并不多见。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多半来自于我的生活经历,因为在青年的年纪,我始终感怀自己所见所遇的幸运,所以我的文字里虽然隐匿着淡淡日本物哀美学的风格,但结局多半简单温馨,这纯纯与个人的喜好有关。当然,也与我开始接触青年的情感有关,这本应该是一本纯粹的讽刺杂文,可是慢慢地变成了一本大锅乱炖似的小说集。

    而在叙述方式上,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写作方法很纯熟,因为我嵌套又嵌套的写作方法容易分割开故事的连贯,容易造成很多阅读的困难。但这种类似心理意识流的写法又容易给人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这对于尚处于试验摸索时期的我而言,是一种难得的尝试。

    关于主题,其实近期几篇文章都比较相近:一是家庭,不管是阿林和父亲,水生和庆生,阿林和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玲玲虚构的故事里的父母,几个故事都是很传统的中国式家庭的的相处模式。男人在家中富有权威却不专横,是家里的顶梁柱和话事人,却也是爱护妻子的男人。而女人们,多具有传统美德期待里的温婉贤淑、善良体贴、勤劳能干等优良品质。而孩子,则是与家庭有过割裂、但是最后仍然会选择回归家庭的叛逆却不忤逆的孩子。这一切的形象来源于生养我的土地给我留下的淳朴善良的美好印象,以及我虽然常有吵闹却和睦温馨的家庭。二是磨难,磨难是文学很常见的主题,而故事的主角通常也需要经历磨难才能得到历练从而成长起来。阿林绝食为求学,妻子流产之后隐居故乡;庆生在外四处碰壁,仍然不愿意服从父亲的安排草率决定自己的一生;玲玲的父母,虽然活得辛苦,但也懂得苦中作乐,懂得承担责任。生活并不容易,他们却也没有放弃,这是我想传达的乐观的态度。因为,悲伤并不能解决问题,虽然悲伤是文学恒久的主题。

    三是城乡问题。在我的文章中,我不只一次写过城乡,但每次写作的时候,我总会抱着一种出世之人的心境来看待城市和农村。在本篇文章中,农村是阿林想要逃出去的农村,因为它固步自封,因为它限制着想要高飞的鸟儿的羽翼,因为它总想把人一辈子捆绑在土地上,生生世世,毫无进步可言。阿林的父亲是这样,后来的水生也差不多是这样。他们都是这片土地养育的孩子,也自然固守着很多老旧的想法。而我对城市的观点,在文中其实正面的不多,不管是从水生的口中说出的一系列城乡的差距,还是让玲玲感到恐惧的城市的黑夜,以及那些让玲玲父母最后落寞离开无奈和冷漠,都是文中对于城市的形容。作为一个有着正确认识的学生,我自然知晓其中的偏颇,但作为文中的象征,城市确实没有太多让人留恋的地方,因为城市里的人活得太累太忙碌。而农村,不管是景物的描写,还是在人们心中的象征意义,都显得那么美好而宁静。这到底有些保守主义的倾向了,但在喜欢风雅的文人看来,好像也还不错,便不顾及别人的批评了。

    而文章最后一句话,是我常用的独白的写法,用他人的口吻,告诉我的读者和我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如果单单只是说一句鸡汤,可能显得寡淡而无味,可是如果在历经千帆后,还能说一声“一切都会好的”,便是看透了生活的真英雄,是所谓“真正的的英雄主义,是看透了生命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所以,最后一段的情景交融,写的也是一个旷达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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