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谁是妖魔? (第2/2页)
薛钊又依法炮制,须臾便将四个怪异定在了远处。 香奴蹦蹦跳跳过来,伸脚踩了踩泥团,蹙眉道:“道士,这是什么东西?” 薛钊摇了摇头,他也不知。 有意识而无神魂,这等烂泥从未听闻。那日一丈红留宿,倒是提了一嘴妖魔。说妖魔本领怪异,极难斩杀。 这四团烂泥形似妖魔,可薛钊又不曾见过妖魔,一时间倒是不好乱下结论。 思忖罢,薛钊见巧娘骇得颤抖,便颔首安抚,继而说道:“巧娘先前村中死人,可曾有这等怪事?” “从未听闻。”巧娘连连摇头:“月前死的那货郎,捞出来时身子肿胀,虽然骇人,却也不曾有这等怪异。” 薛钊搬了藤椅让巧娘落座,他坐在巧娘对向,思忖着内中关窍。 那边厢,香奴提了裙角蹲下身来,寻了根棍子捅着几团烂泥。耍玩了片刻又觉得无趣,便又去屋中逗弄几只狗儿虫。 月下人如玉,巧娘心思稍定,瞥见薛钊颜色,顿时又生自惭形秽之心。 月上梢头,晚风习习。 白日里劳累了一天,晚间又受了惊吓,巧娘忍不住困倦起来。 薛钊瞥见,,一时忘了屋里还有个清乖子,便道:“巧娘乏了,不若先去房中睡吧。” “唔……你呢?” 他指了指四滩黑泥:“我得看着。” 巧娘想着,即便自己忍着不睡,好似也帮不上手,便应承下来。她进到屋中,方才摸到床榻边,忽而一只手扼住脖颈,巧娘口中嗬嗬,双手去掰那手,就见身前忽而坐起一个身影! 继而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妖魔!去死!” 衣袂挂风,薛钊奔行入内,瞥见此中情形当即喝了声‘住手’,上前略略用力便掰开清乖子的手,而后将巧娘拨在一旁。
清乖子重伤未愈,气力只是寻常,当即又跌在床榻上。 巧娘捂着咽喉咳嗽连连,薛钊示意香奴过来照看,扭头又去看清乖子,便见这女子四下摸索,似乎在寻趁手的兵器。 薛钊赶忙道:“道友,清乖子道友!在下薛钊,你可曾还记得?” 女子愣住,恍惚间泛起记忆。俄尔,她沙哑道:“你……救了我?” “是。” “多谢。” “应有之义,道友不必挂怀。” 室内漆黑,看不清清乖子面容,便见她抬手一指:“她是妖魔!道友万万不可被其哄骗!” 火镰敲打声中,油灯亮起。室内泛起昏黄,点灯的却是香奴。停了咳嗽的巧娘瞥见清乖子,神色骤变:“钊哥儿!这女子是妖魔,快离远些!” “胡说,你才是妖魔!薛道友快将其拿下,只擒了千万莫要斩杀!斩之生变!” 言辞往来,薛钊听得头大如斗,当即喝了一声:“且住!” 二人争吵停息,齐齐看向薛钊。 薛钊便道:“清乖子道友方才醒来,此间情形我大抵知晓了,还请道友放心,一切自有我处置。”顿了顿,又看向巧娘:“我让香奴送你回去,还请巧娘莫要将此事流传出去。” “可是她……” 薛钊便笑道:“清乖子是人,不是妖魔。”指了指外间:“那四个才是妖魔。” 巧娘怔住,薛钊又朝香奴使了个眼色,小女娘便拽住巧娘胳膊道:“巧娘,我来送你回去。” “唔……”巧娘心中翻腾,眉头紧锁,看了薛钊一眼,欲言又止,到底被香奴拖着出了竹屋。 清乖子方才全凭着一股心气支撑,那巧娘一走,心中心气散了,顿时好似散架子一般瘫软起来。她强自支撑着稽首一礼:“多谢道友搭救,来日必当报还。” “都说了是应有之义,道友不用挂怀。” 清乖子略略探查己身,忽而察觉不对。怎地丹田里都是精纯的真炁?那占据大半的魔炁哪里去了? 探手摸向左脸,她惊道:“你……你对了做了什么?” “哈?” “那魔炁,魔炁怎地没了?” “哦,我看道友走火入魔,便帮道友拔除了。” 清乖子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说,只是错愕地看着薛钊。 她盘桓此地两月有余,体内魔炁积攒数倍于外界,先前便有入魔征兆。夜里被妖魔寻上,魔炁又再发作,她自知难以幸免,干脆将留存的最后一张符打出,只求身死道消,也不愿化作妖魔。 那天雷便是她完好时挨上一记也要丢半条命,更何况是昨晚? 眼前此人到底是何来头?到底施展了什么手段将自己生生救了回来? 外间传来香奴叫嚷声:“奇了,烂泥不见了!” 薛钊冲着错愕的清乖子点点头,扭头便出了门,果然不见了四滩黑泥。 此时夏天夜短,鸡鸣三遍,天色已泛亮。 薛钊心中暗忖,这东西莫非怕阳光?怎么好似跟柴如意一个样? 他只觉得头大如斗,这鬼地方真是越来越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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