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锦秀_第四十八章 大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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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大海 (第1/2页)

    话说江伯方自城里一回来就跟夫人和素音说想让老二在城里买房的事。

    “看来仲平甚得吴会办重用!吴会办的侄儿与他果然亲厚,开着车子到家里去与他谈公事,我看他们有外人在着多有不便,赶紧告辞出来,这倒是提醒我了,他在昆明须得有个自己的宅子!”

    嫂嫂道:“哦,这么说来老二将来就是要去昆明喽?”

    “呵!这有什么好说的?老二堂堂东陆大学毕业,如今又在富滇银行做事,他在省城安家落户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嫂嫂转头跟素音说:“哎呀素音!你这下要去做城里太太了!”

    素音听了愣愣的,不知该不该高兴。

    江伯方看了她一眼,清一清嗓子道:

    “弟妹啊!你是个有福的,老二如今在行里正受重用,他将来有大出息,你就是太太命!我这回去本是算着周末,他应该休憩,去了他不在屋里,候到中午还不见人,我出门吃了碗米线他才回来,说将将自会办家说完事情,还来不及吃晌午他们襄理就来家里找他了!啧啧!仲平真是忙哪!长官时时要擂(催逼)着他,我看你们二人完婚的事怕是还要缓一缓,呃......这回我听说他租的那个宅子要卖,我劝他盘下来,日后你们一起去昆明团聚!”

    素音不住点头。

    嫂嫂在旁边咂舌,道:“哪样?老二如今租住的小南门那家啊!咋个房东要卖?”

    “哎呀!你管人家为哪样要卖,反正是要卖!”

    “啊么么!那个讲究的一院房子,还是小南门那个地段,啧啧,认不得要多少钱喏!”

    江伯方听了不出声,心里面也在盘算:哪里筹那许多银钱去?

    江家在爷爷那一辈靠做“滇缎”生意发了家,到了父亲手上就没落了,滇缎无人再买,渐渐也没有人种桑养蚕了,城里的房子、铺子卖的卖,退的退,晋宁的地也转出去了不少......

    眼见那地荒着不知种什么好,江伯方就力主父亲改种药材,一开始种重楼、黄金、鱼腥草、杜仲、当归、车前草,同时借助码头做南北药材贩运生意。为了方便做生意,将楼院铺面一分为二,家人常住北院,南院在素音过门以前,几个屋子都上了锁,不然就用来堆药材,在院坝里晾晒炒炙药材。

    父亲重病离世前,请来了宗亲父老、乡邻贤达,当面授意分了家产:北院归老大江伯方,南院归老二江仲平,江家百亩草药种植事关家族生意,不予分割,由江家后人共同经管,在众人见证下撕了旧契写新约。

    江家在晋城和龙头街都有药铺子,但生意一般,关键是在这乡下地方养医贩药赚不到大钱,江伯方如今正在与省城大药房联络走动,若能与这些大号做药材生意,则江家就算找到了东山再起的路子了。这不,省城“曲焕章大药房”日前已经来江家地里看过自己种的药材,建议他单种重楼一味,允诺今后江家地上所产重楼都由他们来收买!

    江伯方已将所有身家投进了重楼种植里,这个当口,果真是拿不出银子去城里买房,更何况是小南门那个地段,那一院房子,少了五、六万怕是盘不下来啊!

    素音回到自己的屋子,抑制不住心跳,她想不到自己会有进城做城里人的一天!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大哥说他忙得连午饭都没时间吃!果真如此,那自己须得去给江家哥哥做饭洗衣才是啊!”

    “去城里!要是去城里的话,恐怕要学着说‘官话’了,不然会丢相公的脸的!”

    一提“相公”她忽然用手捂住了脸,觉得害羞不已。

    “对了!进了城,要去找马海红!”

    说起来,自她去了城里戏班学戏,两姊妹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过面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贵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事上了小报,沦为街谈巷议之资;苏锦儿和“小红英”师徒“闹解约”也成了梨园笑谈。

    陆友文被家里关了“禁闭”,断绝与外界联系。

    红英被子晳接到了自己家暂住。

    子晳坐在窗前提笔写字,红英在他身后细细打量他,只见穿着白衬衫的子皙脊背挺直,短发精神,神情专注,手腕有力,那一股沉静文雅的气质,打从他第一次踏进腌臜喧闹的茶园起就深深吸引了她,在那以前,红英从未见过这样干净的男子。

    “子皙的一切都是干净的。”

    红英打量着子皙的房间,心里赞叹。他租住的小南门36号,是一个独院,房东一家住东西两厢房,把正堂西侧的耳房长租给了子晳。那时节房东生意周转困难,托子晳把房子抵押到富滇银行借贷,后来一家人搬出去了,就只有子晳一个人住在里面。

    就算是他一个人住,他也把小院打理得干干净净。

    红英一踏进小院,立刻就被这安静祥和的院落迷住了。

    石板铺就四四方方的天井,围出了头上瓦蓝的天,眼前三间两耳的瓦房,墙角有一个石头花坛,里面种着一株芭蕉,叶大如扇,大方美观,花色鲜艳,恰似刚刚脱离戏班的红英一般醒目精神,意气风发。

    “子皙,你在写什么?”红英把头凑过去瞧,子晳感受到了她的气息,身体像触电一般一颤,红着脸微笑着说:

    “你不是爱这一株芭蕉吗,我想到一首芭蕉的诗。”一字一句地念给她听:

    芭蕉叶叶为多情,

    一叶才舒一叶生。

    自是相思抽不尽,

    却教风雨怨秋声。

    子晳一字一句地解说给红英听,看她默默记诵,心想:这是一个“爱红”的女子,她的美就像那芭蕉一样,用绿色与红色强烈霸道地占据着人的眼睛,热烈鲜活,生机盎然,红颜不做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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