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矛盾且扭曲 (第2/2页)
/br> 所谓的天才,所谓的内院学生,在这个宗门里可能什么都不是。 可这些如今都没了。 一片片废墟,一具具未曾收敛的尸体映入了唐魁的眼帘,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的、有小孩的…… 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已经快过去了两个月了,每次看到这一幕景象他作为极限强者的心脏都在隐隐抽搐。 这些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掉落进了深渊,有更更多的化为了齑粉。 他们本可以逃的,本可以不用承受如此之大的损失。 可他们已经忘了怎么逃,退出魂师界的打打杀杀封宗隐世也代表了承平日久,他们没见过厮杀与灾难,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危险的感知,当灾难到来的一刻他们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也以为自己不用逃,那是先祖万年来首次真正的降临昊天宗,当他们沉浸于狂欢与喜悦之中时,谁会想到灾难就此发生,谁会想到战斗发生的是如此猝不及防呢? 他们怎么会想到逃呢? 他们又怎会意识到神战的威力呢? 哪怕他们与神明相处了几千年,乃至近万年。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寄生虫,只不过是看家护院可有可无的恶犬时,他们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脚,还可以逃。 可惜已经逃不了了,昔日庇护他们在山顶寒风中生存的城市,已经化作了死亡的监牢。 空间已经被封锁了。 只有少数幸运儿活了下来。 没人会在乎寄生虫的生存与繁衍,没人会在乎看家护院的恶犬怎么想。 它一边宣扬着血亲乃逆鳞,动之则死,它对宗门的忠诚可昭日月,却一边对其生死存亡毫不在意,任由其化为飞灰。 它是昊天宗的先祖,它也有昊天锤武魂。 它也矛盾且扭曲。 “阿银,我的阿银……” “号丧号够了没?!”仿佛渗入灵魂的痛苦哀嚎,以及如同闷雷般的怒喝将唐魁从悲伤中的情绪拉了回来。 不是夸张,是音量真正能把人耳朵震聋的闷雷。
“你与其在这里号丧,不如拿着一块石头去找你的阿银!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哭哭啼啼可还有一丝男人的样子?!”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魁循着声音走上前去。 一个邋里邋遢,头发胡子许久未曾打理,像是乞丐一样的男人正一边抱着酒坛,一边哭哭啼啼。 唐魁低垂下了眸子,又是一个矛盾且扭曲的昊天宗之人——一边哭哭啼啼念叨着一个可能已经死去的女人,却一边连自杀去陪伴都不敢,只能通过堕落与沉沦来展示他很一往情深的废物。 唐魁认识他,当这个男人一边哭一边躺在昊天宗门前时,他甚至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自己竭力模仿的目标,那个被誉为最能诠释霸道的男人——昊天斗罗唐昊。 所以他当初到底在模仿些什么垃圾,什么东西? 唐魁由衷的产生了这个疑问。 “阿魁啊。”闷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唐魁的头低得更低了。 但哪怕头快埋进了胸口,他依旧能够看到那巨大的阴影,依旧能够嗅到那化不开的血腥味。 这一切都是重伤的表现,一切都是神战的结果——它们已经连自己的人形都保持不了了。 “我在,二宗主。”他依旧如同以往一般谦卑的回应着。 “尸体收回来多少?”另一个音量稍小但也小不了多少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某种深深的疲倦与疲惫,“现在宗门内的活人还有多少?” “禀大宗主,那些遗落在外的尸体无法收回。”唐魁摇了摇头,话语间充满了失望与悲痛,“现在宗门内能活动的人不足两千,封号以上的人手还有三十来位——” “阿银,阿银,那个披着小三皮的怪物终究不是我们儿子……”那道仿佛贵族舞会上歌剧演员的悲伤咏叹调又冒了出来,打断了唐魁的发言。 ——所以说嘛,这是一个把深情演绎到骨子里的演员,和他所谓的霸道一样。 “宗主,我先把他带下去吧。”在闷雷声再次响起前,唐魁似乎也忍受不了这一幕,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去吧,记得别给这废物浪费酒水了,我们现在什么都缺。”直到拉走唐昊时唐魁都没有抬头,但想必巨兽眼中是闪烁着厌恶与不耐烦的。 这一路以来又是随处可见的尸体以及废墟,将唐昊放到寒风中唯一还能看的营地后,唐魁朝着几个正在维持秩序燃起篝火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昊天宗的族人。 他们也一样的矛盾且扭曲——一边享受着所谓神宗主们的庇护,一边又对两只野兽悬于头顶而感到莫大的耻辱。 别说唐家人了,它们甚至连人都不是!!! 那巨大的兽躯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哥,你说那个人为什么忽然对我们出手?” 唐魁再次来到了巨兽身前,那闷雷般的声音压低了些许,它似乎也怕这种讨论惊到天上人。 “这话你已经问了无数遍了,二弟,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唐魁抬起了头,另一头如同蟒蛇般却长着一颗牛头的怪物正在回应了那只躺在地上,似乎已经站不起的猴子。 那巨大的兽躯已经说明了一切——神战已经过去了很久,它们现在依旧皮rou翻卷,浑身都是可怖的伤口。 “二宗主,我想应该是海神大人觉得你们可以去死了。”巨兽巨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唐魁那张带着笑意的,老迈的脸。 以及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锤。 巨锤身后跟着无数个或大或小,或是带着火焰,或是带着雷霆的锤子。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一个个可都是我看着长大,我赋予魂环的!”重锤裂开大地,带起了不甘的咆哮。 “你们应该习惯才是,万年前将你们引向死亡的兔子,不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吗?”唐魁如此回答道。 它们一边对这群可有可无的寄生虫不屑一顾,一边又肆意安排他们的前途,以他们的保护者自居。 它们矛盾且扭曲。 它们不姓唐,但他们也是昊天宗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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