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要叫我璃滟子(1) (第2/2页)
加上,给盛居清和凌潋定下婚约,看起来似乎是防止代殿主将来挟持少殿主以掌握大权的一重保险。代殿主或许会为了权力而做出对少殿主不利的事,但婆母总不会对儿媳也这么做吧?况且,如若代殿主和少殿主真的成为了婆媳关系,未来少殿主登位,自然也不会亏待代殿主,如此代殿主便也没有理由不肯放权了。 凭川殿的历史上是有过代殿主长期把持权力,几乎叫凭川殿改姓的经历的。但那几任代殿主与少殿主都没有多少旧情或亲缘可言,关系无一不势同水火。而如今的代殿主不但将会成为少殿主的婆母,更是会一手将少殿主抚养长大,这样的代殿主,怎么会像历史上那几任渴望长期把持权力的代殿主一样,为了一己私欲而图谋着把少殿主害死呢? 婚约就这样在两个孩子还不懂事的时候定了下来。对于凌潋来说,她从小就知道盛居清,这个比她小了一岁半的男孩子是她的“未婚夫”,而他们以后是要“结契”,要做“道侣”的。对于这件事,小时候的凌潋倒是没有丝毫的抵触心理。她和盛居清一块儿长大,她喜欢和他玩儿,而“结契”的意思大抵就是他们俩一辈子都可以一起玩儿。 小时候的盛居清很可爱,脸圆圆的,眼睛总是睁得很大。他很安静,不哭不闹也不爱说话,容易害羞,见到生人就喜欢往凌潋背后躲。凌潋呢,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盛居清倒是很互补。她每日带着盛居清在凭川殿横行霸道,而盛居清总是能在凌潋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之前把她拉住。其实直到现在他们俩的性格都没怎么变,盛居清一直都是那副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的样子,凌潋也张扬跋扈依旧。
尽管早早失去了父母,但凌潋童年时期的欢乐,在她自己看来,并没有因此而打上折扣。盛华章完美地在凌潋身上诠释了“视如己出”这个词,对待凌潋甚至比待盛居清还要更耐心、温柔、纵容一些。她允许凌潋在她处理公务的时候坐在桌子上玩墨水玩到满脸都是,允许凌潋给雅正宫门前的石狮子涂口红,围披帛,甚至当凌潋因为好奇而拆掉凭川殿广场上新装的,价格不菲的灵气投屏装置之后,盛华章也没有重责她,只是耐心地给她讲了她所好奇的灵气投屏的原理,又掏私库赔偿了维修装置的费用。盛华章似乎确实很好地代替了凌潋父母的角色,让凌潋得以在一个充满爱与宽容的世界中长大。 但凌潋的出身已经决定了她的童年不可能与其他孩子一样单纯。除了爱与宽容外,凌潋的世界中一向还有追捧、算计与等级观念等一般来说大人的世界里才会有的东西。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盛居清与别人不一样,也知道自己与盛居清比起来,又不一样。她知道自己享有着许多的特权。每当她看中了其他孩子的玩具,只要说清楚自己想要,最多再哭一哭闹一闹,别人心爱的玩具就会到她的手上;每当听说“小孩子不应该做这个,不应该做那个”的论调,只要说话的人不是盛华章,凌潋就知道自己有权无视规则照干不误,最终也没有一次受到很重的责罚;每当遇到陌生人,无论那人是小孩还是大人,凌潋都从未有过羞怯和畏惧,因为,管他是谁,她知道所有人都得顺着她的意来,而她的想法也确实一次次地被证实了。总之,早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之前,凌潋就早已能有知觉地使用身份所带来的权势。 由以上种种事迹便可料想到,凌潋小时候的人缘着实算不上好。那些看起来像是她朋友的孩子,一半本质上是她的拥趸,一半则是盛居清的朋友,看在盛居清的面子上才与她有所来往。盛居清的人缘是非常好的,不光同龄人喜欢跟他玩,大人们也都很喜欢他,常常夸他乖巧懂事、谦虚内敛。凌潋是无人违逆的,但盛居清却是大家都喜欢的,小时候的凌潋说不出个中所以然,但却能感觉到不对。当孩子们来找盛居清玩的时候,她会莫名其妙地嫉妒起盛居清,有时甚至以盛居清是她未婚夫为理由,不让盛居清去和别的孩子玩。大人们看到凌潋这个样子,都笑着说这婚约是定对了,少殿主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小未婚夫啊。凌潋不知道怎么辩驳,心里却知道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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