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五年之期 (第3/3页)
亲以安外,转由专心料理起了异姓诸侯。”
“终太祖一朝,异姓诸侯之弊尽除,虽又有了宗亲藩王之祸,但也总算是让关东稍太平了些······” ··· “汉二十四年,少帝刘弘受宫人蛊惑,竟对吕太后说‘吾未壮,壮则为变’;” “吕太后,也嗔了。” “这一嗔,便是少帝惨死于深宫之中,本就年幼的皇帝,换成了更加年幼的伪帝刘弘;” “待吕太后驾崩,孝惠皇帝明明已经驾崩了八年之久,皇位之上坐着的,却还是年仅九岁的儿皇帝。” “若非太宗孝文皇帝自代入继大统,汉家的宗庙、社稷,便要被吕太后这一嗔,而彻底葬送······” ··· “汉三十一年,匈奴入边,太宗孝文皇帝,也还是嗔了。” “几乎搬空了府库,招走了所有能招的兵丁青壮,却被济北王刘兴居的叛乱打乱布局,满腔踌躇壮志,尽化作之后,文、景两代先皇吐不尽的叹息······” 说到最后,窦太后终是满脸苦涩的低下头去,似是羞愧,也像是无奈的摇摇头。 重新将涣散无焦的目光撒向不知名处,再悠然道:“太祖高皇帝,是那般英明神武,尚且被那一嗔,弄出了一个白登之围;” “吕太后那般精明、老辣的人儿,更是因那一嗔,而险些葬送了我汉家的宗庙社稷。” “太宗皇帝,更是天下人公认的在世圣人,也还是被当年那一嗔,而悔的至死都不能瞑目;” “至于先帝,更是因为早年的一嗔,用棋盘砸死了吴王太子,便为后来的吴楚之乱埋下了祸根······” ··· “现在,到小九了。” “现在,轮到小九要弄明白:这小小一个嗔字,落在皇帝身上,究竟会为这天下苍生,带来怎样不可磨灭的灾难。” “小九方才说的不错。” “——有些道理,光靠说是教不会的,光靠听,也是很难学的会的。” “这个道理,无论是太祖高皇帝、高吕太后,还是太宗孝文皇帝、先孝景皇帝,都是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也就是一次关乎宗庙安危、社稷存亡的大变故、大失败,才得以参透的。” “而现在,小九及冠在即,亲政在即;” “我,实在不愿让小九,也和太祖高皇帝、吕太后,以及太宗孝文皇帝、先孝景皇帝那样,用那样巨大的错误、那样巨大的失败来参透这个道理。” “小九,是个聪明的孩子。” “聪明的孩子,并不需要挨了戒尺,才明白什么事不能做······” 听到最后,刘胜只觉眼眶一阵抑制不住的发痒,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那不明液体从眼眶滑落; 不知何时,窦太后的手已是被少年天子反握住,更不知何时,已是被刘胜攥的一阵钝痛。 紧咬着牙槽,强压着怒火,终,还是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 反应过来自己的事态,赶忙将祖母的手松开; 便见老太后苦笑着抬起手,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着。 嘴上,也没忘对刘胜,再做下最后的嘱托。 “怒,可以。” “但不能嗔。” “便是生了怒,也要时刻谨记:肩上,扛着的是全天下——全天下的人,全天下的物,乃至全天下的一切。” ··· “对于昏君而言,‘为天下计’,是昏聩举动唯一的一块遮羞布。” “但对明君而言,为天下计,却是唯一,也是最宝贵的嘉赏。” “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只要能谨记‘为天下计’这四个字,那,便已然是一个好皇帝。” “这些,先帝或许教过小九,又或许没教。” “今天我教了,若小九再学不会,那未来这几十年对天下人而言,便将士无比昏暗的几十年······” “——五年。” “我这副老骨头,最多再盯小九五年。” “再往后,便是天塌下来,小九,也只能自己扛着······” ··· “去吧。” “边关的奏疏,已经送回来了。” “——晁错,也回来了。” “记住;” “为天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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