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飞狐军 (第2/2页)
代北,马邑。 几乎是在整个已知世界的注视之下,马邑战役,终于汉子胜元年年末正式打响。 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更没有什么脍炙人口的奇谋轨迹。 匈奴人,就那么浩浩荡荡压过来,老老实实将长梯搭上城墙,然后让折兰部的肌rou男们嗷嗷怪叫着冲上城头; 至于楼烦人、白羊人,则各自背着明显不同、明显带有本部族文化特色的两种弓,伺机为正在攻城的折兰人提供火力支援。 反观汉室一方,也同样是按部就班——先用滚木、垒石、金汤等投掷物,将匈奴饶炮灰奴隶消耗掉了不少; 待匈奴人派精锐部队:折兰部攻城,马邑的汉军也愈发严肃、愈发认真了起来。 三百步开外的床子弩绞rou机,二百步开外的大黄弩狙杀,一百五十步开始的弓箭齐抛射,再到百步以内的弩机平射,乃至十步以内的各式守城专用投掷物。 双方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打,匈奴人自然是没有捞到任何偏移。 ——守城,那可是汉人,乃至整个华夏民族祖传的本领! 但攻城,却向来是游牧民族的软肋。 在历史上,一直到火器出现,游牧民族才在火器的帮助,以及那位一代骄的率领下,具备了攻城略地的能力。 在那之前,游牧民族攻打城池,尤其是坚固的华夏农耕文明城池,往往都只能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 什么,收买城中的汉jianian,好半夜偷偷开城门啦~ 从城外开始挖地道,一直挖到城内,再半夜偷偷开城门啦~ 又或是乔装成商贾之类,先骗开成本,再夺门破城之类。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句话:作为马背上的民族,匈奴人压根儿就没什么好的办法,能攻破汉人城池的城门。 反观汉人,对游牧民族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却是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战时封城门,必要时直接堵死城门,早已是汉匈边境的常态; 而商人,尤其是出现在边墙附近的商人,汉室的监管力度更是令人咂舌,自更不用提战时的物理监管了。
至于打地洞,也已经很难逃过汉饶注意了——在城墙内侧三五步的位置挖个坑,于坑中放入一顶大陶缸,让陶缸和土壤紧密贴合,再派人全候不间断地蹲在缸里; 如此一来,只要匈奴人在城墙外挖掘土壤,亦或是挖墙脚、破坏城墙,原本微不可闻的响动,都会变成极为清晰的声响,于那一顶顶位于城墙内侧的‘监听缸’内响起。 有了察觉,又有了预防,即便地洞最终依旧能挖通,也很难取得什么像样的接过了。 ——人家知道你在打洞,还在洞口等着你,你一探头,你直接全身上下被‘红外线’锁定! 与其死的如此窝囊,还不如死在冲锋陷阵,攻打城墙的路上呢! 被汉军,尤其是郅都麾下,以北军为班底扩建的汉军长年累月,乃至于身经百战所磨炼出的、精熟的守城能力弄的灰头土脸之后,匈奴人也开始学聪明了。 攻城只拍奴隶炮灰,以消耗汉军守城将士的体力、箭失; 折兰部全编织撤回大营修整; 白羊、楼烦两部于城墙外,以平行于城墙的方向来回游荡,不时向马邑墙头,以及城墙之内发出抛射。 针对作战方式做出如此‘更正’之后,匈奴饶伤亡果然减少了大半。 除了极个别被床子弩、大黄弩射中的倒霉鬼,白羊、楼烦两部巨大部分的弓骑兵,都能凭借矫健的身姿躲过战场上的明枪暗箭,并全须全尾走下战场。 只是这样一来,匈奴人就好像不是来攻夺马邑,而像是来羊攻马邑,好拖住马邑城内的汉军,不要支援其他地方了。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右贤王尹稚邪表示非常窝火,便迫切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但在经历过战争初期的巨大伤亡之后,折兰、楼烦、白羊三部,也开始打起自己的算盘了。 ——这场仗,汉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是匈奴一方进攻、汉人防守的城池攻防战; 话难听点,除非发生什么运气爆棚的意外事件,否则,马邑大概率是攻不下来的。 这样一来,摆在三部头人面前的问题,也就非常简单了。 马邑,破不了; 城内的汉人,也摆明一副打死不出城,杀不死我就算我赢的无赖架势; 既然这样,那大家伙还拼个什么劲啊? 合着死的不是本部族的勇士,消耗的不是本部族的力量,最后得到的,却只是单于庭聊胜于我的象征性‘补贴’? 于是,游牧民族历史上第一次磨洋工,便如此机缘巧合的出现在了汉匈双方之间的战争之郑 折兰人还好些,大都是时常处于癫狂状态的疯子,脑容量根本顾不上想太多,只想着一个‘干’字。 白羊人却是彻底摆烂了。 从白羊人赖以成名的‘回马射’——先羊装败逃,诱敌追击,再于‘逃亡’途中勐地回身射箭,便已经能看出这个部族,可以称得上是‘祖传鸡贼’。 如今被尹稚邪带着在马邑死磕,白羊人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 ——抛射嘛~ ——把箭射出去不就好啦? ——打不打的中人、打不打的死人,又有谁知道呢? ——反正都被城墙挡着······ 楼烦饶心态和白羊人类似,但也没敢做的像白羊人那么过分,只是私下多了些类似‘保命要紧’‘命更重要’之类的非正式授意。 就这么打了三五,尹稚邪再也忍不下去了。 “哼!” “什么三驾马车,压根就是三个只想着自己利益的、卑贱的商人!” 一声怒吼喊出口,都还没来得及嘶吼出下文,尹稚邪的面色便勐地一滞。 便见不远处,正嘘嘘走来一汉骑,极为傲慢的在距离匈奴阵营百十步的位置停下,将一杆勐虎大纛勐地插进土壤。 “匈奴右贤王当面!” “汉飞狐都尉,燕人张诩,问匈奴右贤王安好!” “屠奢远来辛苦,张将军本欲邀宴,与屠奢对饮三樽!” “但如今看来,恐怕张将军只能将那三樽酒,撒在京观顶部的那颗头颅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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