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传_二十四章 豪侠少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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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章 豪侠少年 (第2/3页)

的父亲死于乱军之中,于是刘建率家人一路南逃至江淮之间,途中为盗贼所劫,家资被抢,后流落到兖州,为保命,加入流民组织,忙时耕田,闲时练兵,结坞自保。刘建的祖父在洛阳时与王导关系不错,他本想投奔王导,却因家资全无,一家老小靠他保护,不敢轻易上路,一直耽搁到前年,逐渐攒了些家私,开春,他带着儿子刘牢之到建康投奔王导。这一路,走了两个多月,待他到了建康,恰逢王导风光大葬。刘建此时所带路费十去七八,本指望王导相助,谁知斯人已逝,刘建欲哭无泪,欲回家无路费。昔日曾听父亲说起过与郗鉴略有交情,他想碰碰运气,于是又辗转到京口去投郗鉴,好容易到了京口,郗鉴病危,几天后驾鹤西去。

    这回刘建已不是欲哭无泪,而是五雷轰顶。千里投奔,却一再落空,而今路费已尽,带着这幼子,真真是有国难奔,有家难回。无奈之下,他将祖父留给他的宝剑当了,一路省吃俭用,走到这家旅店时,身上只有几枚铜子了,秋雨连绵,父子二人衣衫破败,难敌这秋风秋雨,迁延在店里,不敢上路。入冬后,父子二人相继染病,店主本想赶二人走,一来欠账太多,这一走,就彻底打水漂了,二来看他们实在可怜,总不能任由他们病饿路旁吧,特别是刘牢之,这么小,却从不叫苦,有饭吃,定要与父亲同享,没东西吃,硬是一声不吭,和父亲一起挨饿。店主生了三个女儿,老板娘对刘牢之越来越喜爱,也就一直容留他们父子。

    可喜爱归喜爱,欠债归欠债。刘建和店主商定,在店里做工还债,吃住除外,每月工钱六文钱,他欠店主20两银子,也就是说,得在这里打三年工。好在暂时衣食无忧,他一边做工,一边写信给妻子报平安。

    半月前,妻子写信来,说刘母病重,想见儿子一面。刘建至孝之人,听闻母亲病危,着急回家,就打算留下儿子为质,待将来凑足欠银,再来赎儿子。店主夫妇亦有留下刘牢之的意思,就答应了。

    谢安想,怪道此人一身英气,却在这里跑堂。而这青衣少年,人生得瘦小,出手却十分豪爽,一头大黄牛说送就送,可见不识世务,白白让人占了便宜。他走过来,从袖里摸出一块金子,约三两重,他将金子交与刘建,说这些大约足够抵债了。

    刘建站起来,正要施礼道谢,青衣少年一拍桌子,大声说:“本少爷行侠仗义,谁让你多管闲事。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我说了用牛抵债,就用牛抵,凡事都有个先来后道,你若先拿金子抵债,我无话说,现在却来做好人,本少爷不喜欢。”

    谢安心想,人不大,好大的脾气。他微笑说:“既如此,谢安不敢争功,我这金子,就送与刘兄父子做路费吧。”

    刘建推辞道:“先生盛情,刘建心领,这金子断不敢受。”

    谢安道:“刘兄别推辞,路上用得着,别让孩子再受罪了。”

    刘建接过金子,满心感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日,转身问青衣少年:“不知少侠尊姓大名,他日定当厚报。”

    青衣少年笑说:“在下一介布衣,不敢比谢氏高门,贱名不足挂齿。再说我帮你也不是图回报,只因我自幼丧父,深知无父的痛苦,所以不忍你们父子离散。阁下不必放在心上。”

    “世上真有如此高义之人,我刘建何德何能,得遇二位,也罢,大恩不言谢,此恩,我刘建记下了。就此别过,愿老天爷可怜我,他日再相逢。”

    刘建父子喝了一杯壮行酒,和谢安及少年洒泪而别。

    二人目送他们父子远去。

    谢安笑对青衣少年说:“今日出游,不想遇这等奇事,大为快意,你我相遇,也是缘分,刘公子不肯告诉刘建你的名字,总该告诉我吧。”

    “这是当然,在下刘小甲,家住秦淮河畔的永宁巷。”

    “太巧了,我家在青衣巷,和永宁巷并不算远,我们也该回去了。公子的牛车没了,不如坐我的牛车同回如何?”

    刘公子的脸刷地红了,拒绝说:“不劳谢兄挂心,天色尚早,春色如此好,正好边走边赏,谢兄只管请回,不必管我。”

    “既如此,我和你一起走,你我说说笑笑,更有趣。”

    刘公子无法,只好和谢安同行,二人的仆从跟在身后,牛拉着空车,慢悠悠地跟随,难得惬意一回。

    走了几里地,刘公子的额上就布满细密的汗珠,体力渐不支,他逞强,不肯说出来。谢安想,这个刘公子,也太娇生惯养,走了这点路,就累成这样,还有十多里路呢。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谢安说:“不知刘公子平日喜读什么书?”

    “我因自小体弱,并未认真上过学,家里也没多少藏书,肚子里着实没什么学问,不像谢兄,出身诗书礼乐之家,家学渊源,博学多识,着实让小弟羡慕。”

    “你又打趣我,今日几次讥讽我出身高门,我还没找你算账,这会儿又拿这个噎我,你虽不肯说,可你这双眼睛全都说了,如此聪慧的双眼,说你肚里没学问,鬼才信。”

    刘公子吃吃地憨笑,看着谢安不语。

    “又在想怎么圆谎,省省吧。”

    “那你又喜欢读什么书呢?”刘公子反问。

    “我生无定性,诸子百家,诗书佛经,琴棋书画,见一样爱一样,结果样样不精,成为学人的笑话。”

    刘公子哈哈大笑,说:“谢兄欺我,你当年和王蒙等人通庄子《渔夫》篇,洋洋洒洒两万字,满天下谁人不知,这会在我面前装谦虚。”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又走出几里路。这时,不知谢安说了句什么,刘公子不高兴了,赌气不理他,谢安拉他的衣袖道赚,刘公子扑哧一笑,顺脚向一块小石头踢去,石头飞了出去,刘公子也跌坐在地,抱着脚喊痛,原来石下有一小截树枝,刺进刘小甲的大脚指,鞋袜都刺破了,往外渗血。

    “怎么啦?”谢安、陈浪、青扬(刘小甲的仆从)都围了上来。

    血从鞋子里渗出来,刘公子脱掉鞋,袜子被染红了一大片,谢安说脱了袜子,看看伤到哪里了?可是刘公子死活不肯,又急又痛,眼泪只在转眶里转。

    谢安扶他站起来,看能不能走,有没有伤到骨头,刘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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