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入彀 (第2/2页)
,这一剑在付长安眼前斩开深深的沟壑,露出乱石之下浓郁的紫芒。 他听见征天的苦笑,那个骄傲的少年人似乎也在这一瞬放下了某些矜持,他低低道:“想不到如今借用你的身子反而更省事些。” “还有转机?”裴忱只觉得惊讶。 征天低笑一声,道:“你竟然会被一个凡人吓破了胆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倒不如现在就去向魔主投降,看着祂怎么把这个世界给毁了,到时候强者相惜,说不得还能留你一命。” 裴忱低低道:“若是那样,我不如即刻自裁。” “若是有这样的觉悟,何不以死相拼?” 说完这句话,裴忱便感到自己体内来自于征天的力量消失不见,方才征天那一剑只是为了迁延一点时间,他从未想过要代替裴忱去对抗付长安。 如果连付长安都能成为裴忱的心腹大患,在魔主面前裴忱将再无任何胜算。 裴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苦笑了一声。 是啊,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认定有了天魔之血的魔主一定能破开封印的话,想必他败在魔主手下的时候会相当地不甘心罢?就算是死了,他也无颜去面对霄浮罢?那时候落月湖的禁制一定会破,那么霄浮也会去往轮回,他们总是能遇见的。 付长安的吃惊不是因为他被这一剑的力量所折服,只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裴忱身上的确带着一点魔主的气息。 这让他在惊惧之后又出离的愤怒,这样的人物怎配与魔主比肩?就算是只有他一丝气息神韵,也是罪该万死!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便也动了起来,双刃凌厉。 付长安是很想杀了裴忱,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得很,真要杀裴忱的话,他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两个人都是炼虚境不假,他身后的魔主正在沉睡之中,复苏的计划几次三番被裴忱挫败之后,所能提供的帮助其实有限,而裴忱那把古怪的剑似乎正在随着裴忱的变强变得更加古怪,和裴忱在一处便能产生更为可怖的效果。 裴忱有些惧怕付长安的同时,付长安其实也很害怕裴忱。 此刻收拾了心思的裴忱看了一眼幽冥山门的方向,发觉幽冥的上空已经出现了结界,便知道凤栖梧已经把消息传了回来。征天说一开始的幽冥正是为了守住这最要紧的一个封印,而幽冥正殿其实就是魔主当年的大殿,那里一定有什么与魔主息息相关的力量,当年洛尘寰能借助大殿蚀空了此地魔主的力量,魔主也有可能反过来利用那种联系。 所以裴忱在幽冥之内设下了结界,结界用的是他的血,他血内含有无涯的力量,无涯看上去的确也与魔主息息相关,裴忱不清楚这是否真的有用,只知道阵法设下之后,昔日在昆仑过度靠近魔主残魂之后产生的梦中惊起是再也没有发生过了,尽管裴忱也知道自己离魔主的残魂非常之近。 无涯让裴忱看到了对抗魔主的希望,而此刻裴忱体内的力量便像是感知到了外界的变化正在疯狂的运转,叫裴忱举手投足之间能够爆发出比素日更为强大的力量。 这让付长安显得有些狼狈。 他不知道为何裴忱在这里显得如此强势,这一次的交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困难,一想到最一开始看见这个小子的时候他不过开了几窍叫自己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付长安便不由得烦躁起来。 早知当年便该杀了这小子,至于顾忘川的病?他早该把那无聊的情感舍弃去,而不是在洛邑的变乱里才看清这一切。 付长安在刀剑相交的间隙里怔怔地望着征天方才劈砍出来的沟壑,那浓郁近乎成墨色的紫光打在他脸上,他的神情忽然恍惚了一瞬。 是的,应苍如今已经现世,那条龙的脑子虽然不够好使,但如果今日解开了一处封印,那蠢龙也应该知道如何去做罢? 他没有输,如今他还有最后一招不曾使出来。 其实付长安到了这里的时候便隐约发现自己是错了。 洛邑那一片魂魄接受了方小七的血能爆发天崩地裂的力量,是因为那魂魄的力量尚且完整。但此地的魔主残魂是极度的虚弱,洛尘寰窃取了大部分的力量,又在最后那一场爆发里将之耗得干干净净,所以他把方觉春那没了头颅的身子整个扔下去动静也依旧很小,而方觉春又是天魔族现下血脉最纯粹的人,连他都是这样的结果,把旁人扔下去也是一样没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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