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第2/2页)

些，一旦做大，则负能量渐渐显现。所以特派员决定先给清水袍哥正名，让他们成为合法的身份，然后再收拾浑水袍哥。

    袍哥在与主流社会对抗的过程中，分化成两种不同的袍哥——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清水袍哥大都有正当职业，“奉公守法、讲义知礼”是基本条件，以开明士绅、知识分子、青年学生居多，一般扮演扶危济困、维持秩序的角色。浑水袍哥则成分复杂，恶霸、土匪、强盗、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是职业土匪。也就是“清水者皆有恒业，颇具名望。官绅子弟，亦有侧其间者，不过籍以联络征逐。浑水者则杀人越货，直是盗贼，然不敢入城。城内皆清水一种，豪霸者有之，无从抢劫不轨之举”。“清水皮者，树党结盟，自雄乡里，专尚交游，不事劫掠”，“浑水皮则良莠不齐，大率藏垢纳污，敢于触法犯禁”。实质上，这只是清水、浑水行为方式的不同，“袍哥”本质是一致的。浑水袍哥打打杀杀，独霸一方，横行乡里。清水袍哥勾勾搭搭，用的却是软刀子，穿州入府、贿赂公行、包庇违法、包揽词讼，貌似清流，为害尤甚。

    “心中袍哥”最难攻破的。“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对袍哥，破城外浑水袍哥易，破城中清水袍哥亦不难——山堂关闭了、香火熄灭了、码头查禁了、会众遣散了、首恶镇压了。但破心中的袍哥却难——袍哥意识犹在，袍哥文化潜存，如跗骨之疽，阴魂不散，一有机会就沉渣泛起。可见袍哥文化的影响之大。如今特派员从名义上让清水袍哥感到自己的社会地位，他内心的虚荣得到满足，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坐自己的事情。

    对袍哥盛行时的表现特征，特派员经过深刻的分析。他感觉袍哥会在江城百姓中起到的负面作用也很多。袍哥有强烈的反社会性。为了团伙利益，可以破坏一切社会规范，“唯恐天下不乱”以便于乱中求胜是其突出特征；他们具有很明显的谋私的团伙性。拉帮结派，义气至上，表面上似乎是“利他”，究其实，团伙内的相互维护最终仍是为了确保一己私利；三是黑暗的宗法性。崇尚无法无天的自由，却又自定苛酷的团伙规则；标榜“哥不大，弟不小”的平等，实则推行效忠“龙头老大”的家长制。它将流氓精神与帝王意识这两种最黑暗的因素揉成了一体；四是野蛮的破坏性。在政治与社会斗争中，它最具主动的攻击性和破坏性，而且极其残暴和野蛮。所以江城百姓并不是全心全意拥护袍哥，只是对他们的孙无所为敢怒不敢言。

    特派员弄清楚袍哥会的背景后，他开始利用袍哥会内部清水和浑水的区分和矛盾和社会对袍哥的不满。开始为清水袍哥造势，打压浑水袍哥。扬言要取缔浑水袍哥。宣称浑水袍哥的文化是落后、腐朽的文化，与党国的法治精神水火不容，与蒋总裁的提倡的新生活运动要求南辕北辙，与自治主旨背道而驰，与党国的事业格格不入，必须予以遏制、清除。

    特派员的这一招可谓毒辣。关爱玲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也感觉到袍哥会内部开始有人蠢蠢欲动。浑水袍哥被国民政府禁绝后，其内在的矛盾彻底暴露出来。

    如何从根子上遏制、禁绝“袍哥”文化？特派员请求政府长官开始加大社会秩序的维护力度，让“拔剑而起、勾联做势”的散漫豪侠没有市场。提倡新生活运动，要移风易俗，切断不良文化的传播途径，净化社会风气，清除民风民俗中的不良文化因子，消除袍哥暗语对江城造成的江湖语言的影响。

    袍哥会只有这几千名浑水袍哥，袍哥会名下的生意负责人，没有受到特派员的蛊惑外，大部分清水袍哥弟兄的被策反，他争先恐后的到国民政府办理了所谓的合法经营手续。袍哥的势力一夜之间被瓦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