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玖月下长征 (第3/4页)
起的双腿膝头,肩头一抖一抖地颤动。 她喉咙里发不出动静,只有气声从嗓子眼里被撕碎的心肝肺往外挤,眼泪如江水般哗啦啦地淌,看得让人一万个难受。 看着这个哭法,景年别开眼睛,站在那男人身边。 “你爹爹?” 女孩止了抽噎,依然不回答。 “节哀,”他沉默肃立片刻,将男人的眼皮轻轻合上,“往后她便是大伙的闺女,你安歇罢。” 言毕,景年端着灯起来,女孩却忽然将他的裤腿拉住了。 她把左手从胸前拿出来,伸开五指,将里面的东西亮给他看。 那小小的掌心里,躺着一条缀有一颗刻字白玉珠的赤色剑穗。 “这是你爹爹的遗物吗?”景年疑惑地接过来,就着灯光端详起来,“你想把它给哥哥?” 女孩看他接了,又慢慢抬起细瘦的胳膊,往甬道深处一指。 他再次目光投向那里,这才看到角落里的一扇木门旁边搁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孤零零的老剑,剑鞘腰部有血迹,剑柄缠着一条红绳子,已经被人磨得发黑了。 这剑穗便是这把剑上的饰物。 刺客把剑拾起来,横在面前,毫不费力地拔剑出鞘,立时被那漂亮的淬火纹与锐利的剑光震地脱口而出: “好剑!” 再仔细看那刃身,上面镌刻有铭文一条。 景年目光自上而下,一字字读: · · 長 冰 遺 君 多 如 意 願 爾 提 攜 上 金 臺 · · 手里的剑穗白玉珠上也刻着四个字“长冰破月”,应为此兵大名。 宝剑赠英雄,这是那未名的刺客留给他的殷切嘱托。 他忽然不再叹气。 剑身回鞘,景年提剑而返,郑重其事地举起这把似还带着男人掌温的宝剑来,向男人的遗体与一旁的女孩顿首再拜,接穗上柄,佩剑挂腰,深吸一口气,步履坚定,大步离去。 · · 看到学生出来了,陈尧臣停下继续复写女子样貌的手,把笔夹在耳朵上:“二郎,情况如何?” 景年摇头:“师兄还没醒,迷药药劲不小。” “其余的呢?” “轻伤三人,重伤五人,死者六七人,还有个小姑娘平安无事。” “唉,人数娘子已经点过了,只是现在要愁的,是怎样将他们都带到你说的那地方去。” “我也没底……我从前住的地方,是八年前丐帮的借给兄弟会的一处院子,不知伯父不在时,他们肯不肯给个地方。” “只能企盼他们还肯。” “是啊……先生,荷姐呢?” 陈尧臣一指外面:“领两个利索的出去了,将井口重新掩起来,马上就回来。” 景年顺着手指扭头看了看,尧臣却凑近了,小声询问:“二郎,我单想问问,娘子执意带着那些死去的兄弟,你觉得是为何……这不是拖累你们吗?”
他提了提腰间的长冰破月剑,感慨道:“大概是不愿兄弟们死后遭禁卫军折辱罢。” “唉,可眼下乃是生死攸关之时……我虽拗不过娘子,却也不想见她但凭一腔孤勇做事啊。” 景年还未同学正先生答话,井口那边便传来扑通一声钝响,身边的刺客兄弟们再度集体警觉起来。 周荷和两名刺客一起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大伙再次松了口气。 “怎么样,四周有人盯梢吗?”景年发问。 她摇了摇头,只顾着再三确认他能带着众人找到落脚的地方,便着急开了: “兄弟们,禁卫军在两条街外集结队伍,不出一刻钟就能来到这里。大家把家当收拾好,年轻力壮的背着死伤者,我们从小道撤!” “娘子慢着,他们背着伤员已累慢行程,背负死者更易延误时机……” 陈尧臣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荷姐,我们虽能背人奔跑,也不忍留下牺牲的弟兄,但眼下保命要紧,咱们得顾全大局啊!” “荷姐有荷姐的主意,你们那么多话作甚,一人背一个,走就是了!” “你就不怕那群狗闻着血味一路跟着!背着人再遇见禁卫军,你咋办!” “荷姐,咱们把伤员带走,死的留下罢!兄弟们不会怪咱的……” 紧急关头,众人却大有争执之势。周荷忽然拿不定主意,她怕日后禁卫军拿走兄弟们的尸首来引诱活着的刺客露头,也知道背负死者必然延误逃跑,一时两难,只好先想法子平息争吵。 “若日后禁卫军拿牺牲的兄弟做文章,你们可万勿强出头!只要能答应我这个,咱们便走!” “行!” “中中中,恁放心!” 周荷便朝景年点头:“甬道后面木门通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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