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梦华录_叁拾贰白雪故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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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贰白雪故人 (第1/4页)

    ——秋风送罢游子他安,冬寒乍至故人归还——

    上回说到:时值中秋,洛阳兄弟会幸存的刺客们决定办一场团圆宴。师兄弟二人在周荷的牵线搭桥之下,结识了一位新的小兄弟白一苛,还没逗完小白的三条狗,二人便被周荷打发去往集市买鱼买菜。谁知中途少隹突然异样,景年便趁着闲聊得知了一些八年前的往事,师兄弟二人借机将心里话说开,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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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章之前更新有一篇番外,请于合集中查看)

    仲秋佳节,冰轮悬天,四京团圆热闹,秋风奉送菊香;名门望族家里拆吃肥蟹,平头百姓院中频饮好酒。

    东京城里,原本人多的御街东西南北都少了三分车水马龙,那些灯笼高挂亮堂堂的酒楼里坐满了一桌又一桌的人。提早定下好座位的,便提着壶儿靠着窗户美滋滋赏月;后来的便不去看外头天象,只是与友把酒言欢,嘴里谈起袁家张家或是黄家的奇闻轶事,倒也尽兴快活。

    往东去,禁卫军张家府邸里头少了个才回来认亲的儿子,却多了些别样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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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信已经将人赶了出去,父亲大人莫要动气,小心气坏了身体。”景弘给气哼哼站在当院里的父亲端了杯茶,劝道,“方才堂下三人对峙,父亲定然也听烦了,还是进屋吃饭吧。”

    “哼,张家拿钱养着这么些人,便是教他们在背后编排的!”承台怒意未消,“一群碎嘴子,今日敢拿着你娘亲是外族说嘴,明日便敢造谣我贪赃枉法,后日便能编排张家里通敌国。你与为父是朝廷的人,这些风言风语一旦传起来,那可比打仗还要命!”

    “孩儿明白。”景弘答,“厨娘告知此事后,孩儿本想席间私下审问,不料惊扰父亲,实在不该。”他斟酌着字句,“只是父亲,此三人胆大妄为背后嚼舌,我们罚减例银便是。在仲秋夜里将他们驱逐出府,断了生路,只怕……”

    “怕什么?”承台瞪眼,“谅他们疼了,才不敢出去说嘴!只是罚钱,棍子落不到身上,那些狗东西只以为张家好欺负!”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孩儿只是担忧他们记恨在心,往外说闲话。”景弘面色平静,“好在田信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吩咐,他们出去后,不敢多嘴。只是下回,父亲还是莫要为这些小事动气,一切交给孩儿便是。”

    “哪有儿子替老子做主的道理!你不懂规矩,心慈手软,只会坏事。这些事你得听爹的,不听老人言,往后只会吃苦。”承台并不放心,“阿弘啊,名声易倒,要挣回来那是难上加难。咱们老张家代代平庸,难得这一代有了起色,这市井名望啊,必得严苛维护。外头的人,尽会看人下菜碟!若是真给人传出瞎话去,你与阿年纵是想娶媳妇,那些高门大户也不会瞧得上眼!”

    景弘一边搀扶着父亲起来回后院,一边低声回答:“父亲大人所言极是。”

    又道:“母亲已经久等多时,我们快些回去罢,莫教她挂心。”

    “唉!”承台甩了甩手,“好端端的一个仲秋,又是闹了这事,又是缺了人。——怎么年儿也不肯回来,好容易能仔仔细细与孩儿们吃顿好饭!”

    “他被学正带去写生游历,虽不能及时回家,却也是个受赏识的好机会。”景弘宽慰道。

    “嗯?是,画学中生员众多,唯有咱们老张家的儿子有此良机,果然是人中龙凤。”承台想到景年往后平步青云的样子,忍不住翘起嘴角来,“难怪邦昌听罢,便夸阿年要有大出息!”

    景弘一惊。

    大统领四月便获悉张家觅回亲人,幸好没往下查,他也一直瞒着,不敢露马脚。他怕父亲这好吹嘘的说错甚么话,便赶紧问道:“父亲与大统领说了甚么?”

    “没什么,不过是说起阿年小小年纪便得择端青睐,”承台笑起来,“我一说,那些人都赞不绝口,直夸张家世代积德,才养出一文一武的两个好儿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德才兼备,孩儿与弟弟仍需进益。”

    景弘松了口气,把承台哄得眉眼弯弯。

    父亲却忽然叹气起来。

    “唉……”

    “父亲为何忧愁?”景弘慎问,“是在愁天宁节的礼单么?”

    “那个不愁,照往年来便是了。——为父啊,忽地想起年儿小时候了。”

    “小时候?”

    “咱们还在湟州以北养羊的时候,年儿他……”承台拿手比划起来,“好像也就这样大……或者还要再小一点。”

    景弘瞧着父亲搁在腰间比划的那只手:“他长得很快。”

    “是啊,性子好似也变了不少。以前是个胖娃娃,一天到晚耍脾气,哈哈哈……现在落落大方,懂事很多,也不知是不是跟着正道学的。我刚回来时,险些不敢认了。”承台放下胳膊,背着手,一面走一面回想,“小时候啊,他仗着自己全家最小,又仗着你是哥哥,不与他抢东西,便被你娘惯得好吃懒做,脸上跟咱家那群羊的羊尾巴似的,肥肥的一层膘……”

    这做大哥的忍不住笑了:“呼格勒长身体那会,什么都吃,我每顿饭都匀出一点奶茶来给他。但他还是会偷吃家里的rou干,还会向母亲恶人先告状,说是我偷吃的。”

    “哈哈哈……难怪rou干越晾越少!”承台笑得很快活,脸上的皱纹挤出一大堆来,又落寞地摇了摇头,“唉……真是十年了,年儿大了,我们老了。人一老啊,就喜欢想想从前的事情……弘儿,阿年丢的时候,我与你娘偷偷哭了好几个晚上。你倒不哭,一天到晚地琢磨在哪能找着人……若不是你坚持要把弟弟找回来,我与你娘,早就再生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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