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伪善者谁 (第3/4页)
为隐蔽的小路通往一处断崖,下面还真有一片大湖,那湖的远处还有隔壁镇上的两户渔人,心中稍稍安定些许,便回了破庙。 相宜小妹倚在宋沅怀里,两人并着坐在庙内佛像后头。景年回来时,宋姑娘一面拍手安抚小妹,一面细声闲谈,好似在聊高家的事。 “宜儿,我听景哥哥说你不肯跟他回去,为何不愿下山?躲在这种破庙里,却不如一早与你家哥哥团圆了。” 卜相宜紧紧靠着宋沅,小声道:“哥哥疼我,可村里人说宜儿晦气……宜儿如果和哥哥团圆,哥哥会被村里骂,还会被爹爹打,我们家还要欠高盛哥哥的钱……” “meimei别听那些话,你哪里晦气,瞧瞧你的小脸,多可爱。”宋沅打断相宜,捏着她干瘪的瘦脸,又不经意地问,“高盛对你好么?宜儿怎的都唤他是哥哥了?” “高盛哥哥以前待宜儿好,村子里说宜儿晦气,高盛哥哥不说,还买糖人给宜儿,夸宜儿穿得漂亮、模样可爱,还说宜儿虽然家里穷,可打扮打扮,他都愿出五千两银子买呢!”相宜眼睛亮晶晶的,又渐渐黯淡下去,“可是后来,宜儿在高盛哥哥家看到了许多许多的jiejie,一直跟着他飘来飘去、转呀转的,宜儿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来,只知道她们心里好恨好恨,都在恨着高盛哥哥呢。” 宋沅抬起头,和坐过来的景年交换了个眼神:相宜果然能看见高盛手上的冤魂,可她年纪实在不大,看来还不晓得高家究竟干过甚么事。 景年便开口问道:“高盛那厮,还没对你做过甚么事罢?” 相宜偎着宋沅,怯怯地看着这个背后也曾跟着两个怨魂的哥哥:“什么意思呀?” 宋沅拿胳膊肘拱了景年一下,使了个眼色,又哄着相宜道:“没什么没什么,不必知道。meimei不知道,jiejie便放心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多时,相宜就缩在宋jiejie怀里睡着了。 见她睡得还算踏实,宋沅便拉了拉景年,悄声道:“听到了么,这孩子天真无邪,甚么都不晓得,那高盛便凭一张破嘴骗她言听计从……只怕我们来得晚些,那厮又要多糟蹋一个好姑娘了。” 景年看着相宜道:“高盛实在阴险,装相也是一把好手。起先,我见高盛如此坦荡,还真以为是卜相侯见钱眼开将meimei卖掉,与他没好气地说了句话。这回逃出去后,我得给卜大哥赔不是了。” “这世上,哥哥怎会因为钱把meimei卖掉?景兄弟却也是想得忒周全了。” “会的,”景年出神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钱,一个meimei又算得了甚么,手里一条好用的命罢了。” “是么……那幸亏我家哥哥不曾卖我,我还得谢他一谢。” “你也有兄弟?”景年看她。 “嗯,”宋沅轻轻应声,“义兄,只是待我如同亲人一般。” “那也不错,”景年低下头,“我也是有兄弟的,家中行二。只是我大哥……唉!有苦说不出。兄弟姊妹里头,谁居于长位,便常常以为自己可主宰一家性命,却不知手足亦是有血有rou之人,也有自个儿的命要活。” “谁说不是呢,我那哥哥,也喜欢管东管西。今儿替人择了姻亲,明日又胡乱点个婚,后日想起甚么事来,又教人来来去去与他跑腿,我便是这么给他打发出来的。”宋沅唉声叹气。 “你家哥哥是甚么人,如此管来管去,你还愿为他做事?” “是啊,知人先知心。我家哥哥虽有这样那样教人烦恼之处,可论本心本性,他可真是条英雄汉,也是许多人的好哥哥。”宋姑娘笑道,“至少,能教我家雷火脾气的横哥儿也敢带着同胞兄弟心服口服地跟着他闯荡。你呢,景兄弟,你家哥哥又是甚么人?”
景年寻思片刻:“在东京,替人卖命。” “咦……要说这个,不知你听没听说过,我家哥哥身边倒有个同样曾在东京给人卖命的林冲兄弟,可惜,若不是那高衙内,他眼下前程可好呢。”宋沅歪头道,“对了,若你哥哥也是这般cao劳命,不如找个时机问问,我将他与你一并引荐给我家哥哥,怎样?” 景年立即摆手摇头,撇嘴道:“罢了罢了,他长我十余岁,脾气又不好,爹娘都使唤不得,我可不愿与他共事。否则动辄得咎,还不知自己图甚么来的。” “嗳,莫要这样说,长兄如父,想来他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嘛。”宋姑娘笑道。 “他么,”景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好似在赌气,“但愿如此罢。” 二人守着相宜闲侃许久,精力终于要支撑不住了,便约好一人值守半个时辰,直到张横回来会合。 破庙里便一时安静了许多,除去地上偶尔爬过的老鼠窸窸窣窣,一时间,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吐息声,与守夜的那个来来回回的踱步声。 · 然而,二人等来的并不是船火儿,而是山脚下着起来的一把火。 · 热气逼来之时,正值景年歇息。却听宋沅一声尖叫自外跑进来:“景兄弟,快醒醒!高盛那个歹人果真追过来了,他带了人来,在烧山脚的林子!” 景年睡眼惺忪,噌一下弹坐起来,拔腿冲出庙门,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