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瑞雪兆丰年 (第2/3页)
… 沐春想到了自己染上瘴气后,王瑄对自己的救治,最后还是选择忽略他。 他倒是有资格心软,但昆明城的徐辉祖就不好受了。 昆明,作为在后世被誉为春城的地方,这一时期的它并不像一座城池,反倒更像是堡垒。 它的建城蓝图,可以在《武经总要》、《守城录》中找到,并融合了明军用生命换来的经验教训。 在中原许多地方都没有城池的时代背景下,由沐英所修筑的昆明城可谓铜墙铁壁。 沐英把元代中庆城的南城划到城外,在城南形成居民区,而在城外东关、南关修建用来贸易的商业区。 所有官府、衙门和一部分卫所、寺庙都圈在城内,再把螺山、翠湖围了进来,形成一个周围“九里三分”、面积两千余亩的全封闭的政治、军事区域。 城里的居民很少,只有少量将领的亲眷可以居住其中,并且所有城门都派兵驻守,早上定时开城,晚上定时关闭。 城中又分为“坊”,坊与坊之间设立木栅,派兵值守,早上打开,检查路人,晚上关闭,禁止出入,以防意外。 于是,不论王公贵族还是武官将领,但凡与行政、休闲、拜佛、求神等相关的活动,都可以在昆明城中解决,不需出城池一步,非常安全。 这样的安全,放在平日里很好,但若是放在某些时候就不行了,例如眼下…… “魏国公,吃莽了。” 皮肤黝黑的兵卒打开了一处院子那高大的院门,口中说着不同于官话的方言。 他走在只有五尺宽的巷道中,四周巷子的墙壁很高,足有一丈五六尺,就好像一个个瞭望台。 在屋顶与墙上,时不时会有一些兵卒伸出脑袋来提看来人,眼看来人熟悉后,便又撤回脑袋。 相比较渤海的肇州城,由沐英亲手打造的新昆明城更像是一处大号‘监狱’。 沐英并不严管城外的民生和商业,但他对城内的将领和其亲眷,则是执行完全军事化、政治化的看守。 沐春继任后,他延续了自家父亲的观点,让整个云南都司都处于高度军事化中,这也是云南都司战斗力能一直保持的原因。 在城中,哪怕是沐春的弟弟沐晟,也需要老老实实的接受每条街巷所设木栅兵卒的盘问,不厌其烦的掏出牙牌解释自己身份。 只是眼下,整个昆明城都被作为指挥使傅茂接管,诸如何福、沐晟、沐春等人的亲族都受到了监管,徐辉祖自然也无法逃过。 “魏国公,吃莽了!” 梭黑的兵卒走进了一处院子里,院内的窗户极其宽大,这是这一时期昆明城内的标志性窗户规制,以防一些前来述职的土司密谋作乱。 不过这时,这些窗户成为了徐辉祖一言一行暴露在阳光下的致命设计。 “西奈莫,以后你送饭就送饭,别到处吆喝……” 书房里,徐辉祖看着眼前这十八九岁的少年人,不由得埋怨起来。 “那怎么得行,我在山头的时候,我家里人就这样喊我吃莽的。” “唉……”听着西奈莫那混合少民语言用词的官话,徐辉祖有些头疼。 “魏国公,你头疼噶?” “你别说话……” “那伱给要喝水。” “闭嘴出去,我吃完再叫你。” 徐辉祖赶走了说话复杂的西奈莫,然后才摆上饭菜吃了起来。 虽说傅茂圈禁了他,但饭菜上却没有苛待,每日两荤三素,饭食丰厚得让那些看守他的人直咽口水。 “也不知道北边的战事如何了……” 吃着饭,徐辉祖的心思都在北边,他想起了自己那几个外甥,尤其是朱高煦。 不提自家姐夫,单说自家那个外甥就不是好解决的人物。 眼下西南兵力被牵制,无法抽调驰援中原,也不知道等自己被解放,到时候的天地又是何种。 徐辉祖摇头吃饭,好在饭菜都是从南京迁移而来的汉民所制作,他吃着还比较习惯。 只是当他吃完看向窗外,所能看到的除了那又大又白的云彩外,便只有高高的墙壁。 面对这些如监狱的墙壁,他只能长叹一声:“文英兄,你这城池修建的好,只是全被用来对付自己人了……” 他唤着沐英的表字,摇着头走回了卧房。 不多时,西奈莫又说着那奇奇怪怪的官话进来唠叨了一番,徐辉祖听得头痛欲裂,不由有种想哭的感觉。 想他徐辉祖,堂堂魏国公,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被人圈禁,倒还不如直接在战场上一刀把他给了结了好。 “唉……” 一声长叹从卧房内传出,又被云南那温暖的冬风吹往了北边。 相较于云南的复杂局面,北边的局面就显得十分明朗了。 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被调集的兵卒开始渐渐抵达前线,渐渐地,前线的兵卒从十万开始慢慢增加,李景隆步步为营的防御工事也开始向北延伸。 朱棣放弃了涿州、固安、永清等低矮的城池,将百姓迁往了北平东边的永平。 朱高煦也接收了三万多百姓安置在宁远,战事虽未打响,可火药味却已经在北平上空蔓延。 朱棣没有着急和惊慌,而是依旧在练兵,尤其是他麾下的万余骑兵和三万马步兵,以及王义带来的两万马步兵。 这六万机动兵力,是他取胜的关键。 只是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朱棣却收到了朱高煦的来信。 “老二想干嘛?” “末将也不知道……” 燕王府承运殿内,听着火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朱棣拿着手中的书信,疑惑的看着负责送信的陈懋。 陈懋也愁容满面,他这几个月被朱高煦使唤不轻,动辄就让他带着几十个人跑几百里送信,脾气都被磨光了。 现在听到朱高煦的安排,他连脑子都懒得动,直接照办就是。 他已经被朱高煦折磨的不成人样,朱棣都能rou眼可见的看出他这几个月的憔悴。 “陈懋,你要不还是与俺干吧,老二那小子太浪费你的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