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和珅:都是陛下的锅!知县胡宗宪 (第3/4页)
> 和珅笑眯眯地望着他:“日后赈灾、通河的事,还望郑家多多配合,最好要让南岸比北岸快一些才好。” 郑谌苦笑一声,南边是和珅,北边是严嵩,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北岸,原武县。 和珅还在同郑谌商量着贴告示的事,处于构想阶段,但北岸这边已经在准备行动了。 原武县县衙后院,严嵩一身青色绢布直裰,坐在桌案后,手中捏着一根兔毫黑管笔,在纸上写着一份文书。 微风过堂,不燥不热。 原武知县高大的身材笼在一席青色官袍下,胸前的彩绣溪敕补子展翅欲飞,颌下如墨短须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斑白,相貌清癯,双目若寒星,眉宇中还带着几分英武之气,显然是个胸有韬略的人。 知县坐在下首,毕恭毕敬地对严嵩道:“严相,既然过几天就要放告示,这几日是不是要严守消息,不能让大户们得了风声?” 严嵩放下笔,笑着抬起头:“为何严守消息?就算让他们知道又如何?” 原武知县拱手道:“严相,县中的这些大户,都是利欲熏心之辈,若真让这些人通过县衙中的门道,提前得知了消息,他们必然会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不顾禁令,大肆买地。” 他一脸头疼,显然是有很多和这种乡绅大户打交道的经验:“若最后能成功混过去,显然就是占了便宜。” “若是不能混过去,顶多也就是再把钱拿回来罢了。” 这种不可能亏本的试探,大户们不可能不去做! 严嵩轻笑着摇了摇头:“汝贞,若本相把告示改成,自八月初一起,荥阳、汴州两地所有土地、地契买卖,全部不作数。自八月二十五日起,若仍要交割,官府不会受理地契变更,他们还会买吗?” “这……” 现任原武知县胡宗宪一怔,八月二十五日,也就是前天。 若真如此,大户们要试探,就是有成本的了,要是朝廷深究到底,他们就得给人白送钱。 胡宗宪的两条剑眉深深蹙起,迟疑了片刻,还是答道:“回严相,下官以为还是会有大户会买河边的斥卤地,但是敢于赌上一把的人,应当不如原先多了。” “不错。” 严嵩轻轻点头,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欣赏:“此乃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有一线可能,就会有人以身试险,本相要的就是这个。” “严相?” 胡宗宪一怔,抬头望向严嵩。 严嵩负手从桌案后缓步走出来,笑望着他道:“汝贞,你在地方上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虽然每年考评都是上上,功绩卓着,可正是因此,却欠缺了几分锐气啊~” 胡宗宪急忙起身:“严相,下官……。” “别急。” 严嵩挥挥手,示意他坐下:“本相知道,要想在地方上做出一番政绩,不和这些大户们打好交道是不可能的。” “严相……” 胡宗宪声音激动,脸上满是被理解后的感动之色。 “可一味地对这种人妥协,却不可取。” 严嵩话音一转,突然严肃地望着胡宗宪,话语间也严厉了几分:“汝贞,切记做官不可失了锐气,否则你就只能如那些尸位素餐的蠹虫一般,混天度日,等着告老还乡了。” 堂中气氛变的凝重起来,过堂的微风似乎都滞了片刻。 胡宗宪身子一紧,急忙抬手恭声道:“是,严相,下官受教了。” “哈哈~” 严嵩轻笑着摇摇头:“都说了不必这么紧张。” “你辗转多地任官,政绩卓着,想必也有自己的想法,本相的话,你听着参考参考就可以了,不必太过当真。” 随着他笑出声,堂中气氛自然而然地舒缓下来。 胡宗宪也松了口气,拱手道:“严相之言,若洪钟大吕,乃是对下官的当头棒喝,下官定然铭记于心,日日反思,不敢忘却!” “不必如此。” 严嵩笑着摇了摇头:“本相也是看你锐气未失,也才有此一言。” “此次朝廷打坝淤地,必然会遇到许多挫折,只有保住你心中的锐气,方能将朝廷的差事办好。” 严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相以为,荥阳、汴州这两地,定以原武县的筑堤最快,最优!”
万人之上的宰相竟然拍了一个小小县官的肩膀! 面对如此亲密的举动,即便是胡宗宪,一时也难以压住心中激动:“严相对下官良苦用心,下官若是再做不到最快修好大堤,便无颜面对严相!” 严嵩笑着点点头:“好,这就是锐气,这才是一县正堂的担当!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 “待那用心不轨的大户吃了教训,其他人再打斥卤田主意的时候,便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下官谢严相!”胡宗宪深深一揖。 他如何看不出来,严嵩布下的这个局,完全就是为了他后面的打坝淤地铺路。 严嵩笑呵呵地望着胡宗宪:“还有一件事,后续打坝淤地,定然会淹没许多民舍,你要派人好好同他们商量,讲明白,做好补偿。” “莫要为百姓做了好事,还要让他们心生怨言。” “是,下官受教了。” 胡宗宪垂首恭声道:“严相如此为百姓考虑,体民之所疾,相信百姓定不会忘却严相的恩德。” 他抬起头来,面上带着一抹感动之色:“严相心系百姓,原武县的父老乡亲定会感念严相的恩德,为严相立生祠,于大堤旁立碑,将此堤命名为‘严公堤’!” 严嵩目中闪过一抹笑意,越看胡宗宪越是中意。 如此知恩图报的人,品性定然不会太差。 “汝贞,些许虚名,其实没必要太过在意。” 严嵩轻笑着摇了摇头:“我辈在朝中为官,要的便是一个尽心为民,问心无愧,如此方可无愧于苍天、祖宗。” “本相不过是提了个想法,真正做事的还是你们这些能臣,是下面的百姓,又如何当得起‘严公堤’这几个字?” 胡宗宪在官场沉浮多年,自然早就知道了领导的话不能只听表面意思,也不能只听里面的意思。 方才的话如此,现在的话也是如此。 一阵阵穿堂风拂过,胡宗宪的衣角轻动,大袖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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