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游_十二章 嫌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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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章 嫌犯 (第2/2页)

泛青,血色淡薄,皮rou松弛。盖因生前躯体损伤,创口周边乃至全身会出现诸如出血、收缩、肿胀、结痂等应激反应。而人死之后则生机全无,血脉凝固,对创伤毫无反应。”

    “就像你用刀切割牛皮,切口齐整,活牛断不会如此。”

    “对了,还有孙家那厨子。”牧云归呡了口黄酒润润嗓子,言道:“其致命伤在喉下,且为生前所留,伤痕从左至右,十分对称,颇似自刑而死,其实不然。”

    “我前日验过厨子的伤痕及尸首形态。其尸双目圆睁,口微张,手臂僵直,手掌松弛,短刀落于地。”

    许是酒劲太大有点上头,牧小二指尖敲着桌子,冷哼道:“傻子都能看出这是背后受袭死不瞑目,且行凶那蠢货等其彻底死亡才松手,一看厨子双手在死前就没发过力。尤其是喉部伤口那深度,啧……真是画蛇添足、蠢如鹿豕!”

    老张头疑惑道:“和伤口深度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牧云归讥笑道:“那只是个普通厨子,可不是什么江湖好汉,做不到一刀把自己脑袋割下来,再提手里抡两圈丢出去当暗器。”

    “正常人的自刎该是什么样子?”牧云归盯着莫都头看了半晌,等那黑脸儿变成了黑红脸儿,才长叹了口气。

    不知是叹其业务水平低下还是大小脑比例失衡。

    “通常情况下,无论正握还是反持,如用右手,其刃必起于左耳后,过喉一二寸即死。且因负痛缩手之故,伤痕应起手重,收手轻。又因忍耐疼痛,死前应双手虚握、双臂微屈才是。”

    “你再想想厨子的伤口,左右匀称,刀痕又长又细,那干净利落的割伤直接贯穿坚硬的喉骨,割裂了气管及两旁的大动脉。这明显不是正常人的自戮,除非他身怀武功,又深恨己身。”

    “最关键的是,我看那厨子的后脑有几处明显的外伤性帽状腱膜下血肿,而这种血肿多是由于被撕扯过头发。”牧云归比划了个一手揪发固定头颅,一手割喉的姿势。

    “至于凶器么,几位外伤致死者伤口光滑平整,无血管、纤维黏连,确是锐器所为。”

    老张头瞅了眼面色沉凝的莫都头,问道:“若真如你所言,凶手如此煞费苦心,只是为了混淆视线,掩盖自身痕迹?”

    “嘿!您老算问到点子上了。”

    牧云归夹起块白rou蘸了红油蒜汁,塞进撕开的胡饼里,说道:“言犹未尽,几已水落石出,再看看衙里抓的那几位嫌犯罢。”

    他吃了口饼,又拿过那四个棋笥,翻看一番递过去两盒道:“先说王学究,你们看这两盒棋里藏着什么猫腻。”

    老张头拿出几个棋子放在手心细细打量了半天,疑惑道:“半点光泽也不见,问题是……没上釉?”

    都头接话道:“可那王学究天天于巷口捉人对弈,闲在家中也不忘和夫人杀上两局,这棋子就算不上釉也该磨得锃亮才是。”

    老张头嗤笑道:“我当你要说甚,哪个下棋的家中不多备几盒棋子?”

    都头道:“话是这个理,可他为何要藏起两盒呢?”

    牧云归笑道:“答案就在另两盒里。”

    老张头又拿过一盒黑子,从底部翻出颗拿出来,立马就发现了问题:只见那黑子中间已被凿出个小孔,一条纤细的黑线从中穿过,然后打了个比孔眼略粗的结。

    他轻轻一提,便从盒中拽出了一串棋子。

    不同于佛珠,每颗棋子间尚留着不短的间距。转眼间一百八十一颗黑子只剩下寥寥十几颗留在笥中,余者皆连成了长长的“棋串”。

    “原来如此。不过他单单将黑子串了线,只那一百八十颗白子收拾起来也要费一番手脚罢?”老张头一脸疑惑,却看到另外二人闻言皆扭过头来,笑容诡异眼神古怪。

    一个像在看猴子,一个像在看傻子。

    牧云归惊叹道:“您脖子上那假肢是哪位木匠的手笔?真是鬼斧神工,栩栩如生,连表情都这么惟妙惟肖。”

    莫都头抚掌大笑,小二解释道:“剩下棋子扫做一堆,几下便能掬个干净。”

    “可那王学究怎会笃定自己执黑?”

    “这问题才像话。”都头笑道:“王学究棋艺不精,想来夫妻二人也不会玩什么猜先的把戏,王夫人必然会让着自家这臭棋篓子。”

    “你们是说……王学究做了个局,趁机溜出家门,前去孙家大开杀戒?”

    “打住打住,老东西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可没说这话!”牧云归一脸无语道:“就王学究那老胳膊老腿,还杀人满门,怕连那卧病在床的孙二郎他都打不过。”

    “这棋子钻孔绝非一日之功,他为何要这般行事?”

    牧云归言道:“又不是一次性的工具,下次换个方式掀棋盘就是了。若孙家一案真是其所为,事后必定毁灭证据,还会藏起来等你发现?”

    小二把玩着棋子,又凑到鼻端嗅了嗅道:“对了,这棋笥都头你是从哪搜来的?”

    黑脸儿都头眉毛一挑,看着眼前二人,嘴角微翘。

    “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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