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侮辱与被压迫的_二十八 似水流年〔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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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似水流年〔1〕 (第2/2页)

们可成了亲戚啊!”

    红心依就没应声,两道飘忽不定的目光,转而投向了别人。

    席间,我望着穿梭宾客之中的红心,不禁想起那个英俊的柏树青。

    人有多大的胆,就能发多大的财。柏树青的胆子大,小小年纪便品到女人的滋味。看着我胆挺大,骨子里却如鼠,想女人想得都发疯,一直想了三十年,才闻到第一口臊味。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脾性,要不是碍于表哥在场,我那张嘴绝不会这么老实,即使不提让她伤心欲绝的柏树青,至少我应该问问她,我曾经诅咒要缝上嘴的二大妈是否还活着?倘若这个小脚老太太依然会喘气,她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宝贝丫头嫁给一个三婚的老男人。

    婚礼在喧闹中进行着。

    但是,天意却不可揣摩。

    总有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

    一场并不隆重但热烈的婚宴接近了尾声,只剩下些东倒西歪的人,还在吆三喝五的喝着黏夹酒。一片嗡嗡地嘈杂声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冲进大厅,披头散发地连嚎带叫。

    “贾三!”

    贾三是我表哥的乳名。

    “你这个大骗子!”

    嘿嘿,表哥糊弄女人不假。

    “看我一刀剐了你!”

    表哥虽然有过错,但错不至死。

    当然,被睡过的女人一向不这样想。

    此时我已经明白,这肯定是一个和表哥纠缠不清的女人。看得出来,她目的明确,专门来砸婚场的。犹豫须臾的我,立即行动起来。毕竟表哥和我是亲戚关系。一分亲三分向,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表哥看表舅,不看表舅看我娘。初衷是美好的,结果却很悲催。本想即刻将女人拦下,化无形于有形之中,但晚了一步,让她从另一张桌子中间溜了过去。

    表哥老了一点,腿脚还蛮利索,一眨眼就没人影了。

    有逃走的便有打狼的,这下子害惨了红心。丈夫跑了媳妇在,打不着爷爷打孙子,她顿时成了人家攻击的活靶子。小时候咋咋呼呼的红心,玩玩嘴皮子、骂个人还成,一旦动真格的便现了原形,要不是我一把抓她过来,挡在身后,肯定得让那娘们挠一个满脸花。

    女人的两只手,男人的大**,都是随心所欲的家什器。

    惹不起就赶紧躲吧。我一手护着红心,一手搪着女人挠过来的手爪子,在一声声不离生殖器的叫骂中,同时也在他人大力支援掩护之下,带着红心一块躲进东面的一间包房。在这个与外面暂时隔绝的地方,只有我俩在一起,终于又获得一个单独和她交流的机会。

    我笑笑,问:“没事吧?”

    她绷着脸:“让你看笑话啦!”

    我说:“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

    她说:“埋汰的事儿你还少干了。”

    我呵呵一笑,这确实是一句真话。

    想当年,我在红心身上干了不少缺德的事。

    就在我长大以后,认识高粱红的前两年,再次打她的主意,专程“埋伏”在胡同西边路口那棵大柳树下,求她嫁给我。我认真对她说,我不嫌弃吃别人嚼过的馍。尽管如此,她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当即就恶声骂道,滚!赶紧滚!跟狗配一个崽也不用你这个憨种!

    嘿嘿!

    母驴不撅屁股,

    公马岔不开腿。

    她说:“不过今天你表现得很好。”

    我说:“从前是我们太小,不懂人事嘛。”

    她马上纠正道:“不是我们,而是你。”

    我回道:“好、好,就你一人懂事成了吧。”

    没办法,这是一个混犟的女人,宁可那旮旯荒芜到寸草不生,也不肯用我这头莽牛耕耘犁种。等到后来我有了高粱红,早把她忘到脑瓜后面。再到后来,我家的房子拆了,她家的房子也拆了,整条胡同都拆光了,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柳树也伐倒了,只剩下一片废墟。

    沉默片刻,我问:“你老娘还好吧?”

    她说:“挺好的,自己还能照顾自己”

    我说:“这就是命啊,还是二大妈有福。”

    她问:“你娘也挺好?”

    我说:“人没了,走了好几年。”

    她感慨起来,叹道:“哎,人一辈子说过去就过去!”

    我说:“看看我们自己,也走了一半的路。”

    她问:“那个……高……?”

    我说:“你问高粱红吧?”

    她笑了:“对!对!她也好?”

    我说:“好着呐,能吃能喝,养得白胖白胖的。”

    她说:“听说你家是个女孩?”

    我说:“是啊,一个小姑娘。”

    她说:“还是女孩好,多省心。”

    我刚想问:“你的……。”

    不过,我立马闭上嘴,把“小孩”两字咽回肚子里。

    但红心已经听懂了,她避开我的视线,不自然地一笑。

    我说:“对不起,我又多嘴了。”

    她说:“没事,我有一个男孩,连房子一块归他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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