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荆轲 (第2/2页)

切就绪，只欠东风——樊於期的脑袋和燕国督亢地图。有了这两物，秦王一定高兴接见我。于是，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太子丹道：“樊将军到了穷途末路才来投奔我，我不忍伤害这铁血男儿的心，希望您考虑别的办法吧！”

    太子丹宅心仁厚，可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于是，我就私下会见樊於期，告知了自己的刺杀计划以及来意。樊於期脱掉一边衣袖，露出臂膀，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腕，走近我道：“这是我日日夜夜切齿碎心的仇恨，今日才听到您的教诲！”于是就自刎了。太子丹听到这个消息，驾车奔驰前往，趴在尸体上痛哭，极其悲哀。

    当时，太子丹已预先花重金买下了天下间最锋利的匕首，淬以毒水，用活人试验，见血立刻毙命。燕国有位勇士叫秦舞阳，十三岁就杀人，别人都不敢正面看他。于是就派秦舞阳作我的助手。东风已至，为确保万无一失，我还需等待一个人；他住得很远，还没赶到，我已替他准备好了行装。

    又过了些日子，要等的人还没有到。此行牵涉太多，不容有失，我未敢轻易动身。情急之下，太子丹误以为是在拖延时间，怀疑我反悔，就催请道：“日子不多了，荆卿有动身的打算吗？请允许我派遣秦舞阳先行。”

    生死存亡之事，岂能如此草率？我很生气，斥责道：“太子这样派遣是何用意？只顾去而不顾完成使命，那是没出息的莽夫！况且是拿一把匕首进入暴秦。我之所以暂留，是等待另一位朋友同去。眼下太子既然认为我拖延了时间，那就此告别吧！”

    太子丹及宾客都穿着白衣、戴着白帽为我送行。易水河畔，饯行之后，我便踏上了这条不归路。高渐离击筑，我和着拍节唱歌，声调苍凉凄婉，送行的人都流泪了。我一边走一边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又发出慷慨激昂的声调，送行的人们怒目圆睁，头发直竖，把帽子都顶起来了。我上了车，不敢再看他们一眼。

    一到秦国，我带着价值千金的礼物，厚赠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蒙嘉在秦王面前道：“燕王因大王的威严震慑得心惊胆颤，不敢出动军队抗拒大王的将士，情愿全国上下做秦国的臣子，比照其他诸侯国排列其中，纳税如同直属郡县，只愿能奉守先王的宗庙。因为慌恐畏惧，燕王不敢亲自前来，便砍下樊於期的首级并献上燕国督亢地图，装匣密封，派使前来。临行前，燕王还在朝堂上举行了拜送仪式。燕国使者已到了咸阳，说明了来意，还请大王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秦王非常高兴，身穿礼服，安排了隆重的九宾仪式，在咸阳宫召见燕国使者。

    我捧着樊於期的首级，秦舞阳捧着地图匣子，按照正、副使的次序前进。走到殿前台阶，秦舞阳脸色突变，害怕得发抖，大臣们都感到奇怪。

    我回头朝秦舞阳笑了笑，上前谢罪道：“北方藩属蛮夷之地粗野之人，没有见过天子，所以心惊胆颤。希望大王稍微宽容，让他能完成使命。”

    秦王道：“递上他拿的地图。”我便取过地图献上。

    秦王展开地图，图卷展到尽头，匕首露了出来。我趁机左手抓住秦王的衣袖，右手拿匕首直刺。尚未近身，秦王大惊，抽身跳起，挣断了衣袖。

    秦王慌忙抽剑，剑身太长，只能抓住剑鞘。一时惊慌急迫，剑又套得很紧，因此不能立刻拔出。我追赶秦王，秦王绕柱奔跑。事出突然，大臣们吓得发呆。

    正当秦王围着柱子跑，仓猝慌急，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侍从们喊道：“大王，把剑推到背后！”闻言，秦王急忙把剑推到背后，这才拔出了宝剑。秦王砍断了我的左腿。无奈之下，我只能孤注一掷，用匕首直接投刺秦王。匕首击中了铜柱，我彻底绝望了。

    秦王连续攻击我，我被刺伤八处。死期将至，我依着柱子哀叹道“若非心存侥幸，想活捉于你，你必死无疑。”这时，侍卫们冲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