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烟水寒(六) (第2/2页)
手伸向衣襟,从怀中缓缓取出了证物,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香囊,浅紫色的流云绸缎,上面绣着一朵朵梅花,就连香囊上系着的络子都是攒心梅花。 看到这样东西,雪魄不由地全身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腰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随着她的动作,叶心也看向她空荡荡的腰间,表情同样震惊不已。 “这就是你所说的证物吗?”上官无伋似乎没有察觉,从杜飞鸿手中接过香囊,饶有兴致地欣赏把玩,“好别致的香囊,绣的花样也是清雅雅致,还有淡淡的梅花香味呢!我想它的主人也一定是位如兰似梅的绝代佳人。” “这就要问寒公子了,”杜飞鸿微笑道,“这个香囊与他身上的一般无二,想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哦?”上官无伋故作惊讶地看向寒枫,“寒公子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怎么会跟女刺客佩戴同样的香囊呢?莫非有人暗中爱慕公子,特意参照你腰间的样式仿制了一个?” 寒枫平静过地与她对视,没有回答。 “布料与花样也许可以仿制,但刺绣手法如同一个人的笔迹,旁人是无法完全模仿的,只要找刺绣行家一看便知。”杜飞鸿的目光适时地落到雪魄的俏脸上,语态不由多了一丝嘲弄的意味,“既然与寒公子佩戴同样的香囊,那这个刺客也就不难猜了。您说是吧?” 雪魄浑然未闻,只是这么呆呆地望着上官无伋,仿若一朵娇艳柔弱的花儿,即将凋零在冰冷的黑夜。 “是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同样冰凉而颤抖。 “什么意思?”上官无伋故意装傻,“你是问香囊什么时候掉的吗?这应该问你自己才对啊!” “是趁寒枫离开的那段时间吗?”雪魄还在问,“可当时你并没有靠近过我......从我进门到现在,你都没有靠近我。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上官无伋失笑道:“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了东西,怎么还赖到我头上来了?照你这说法,谁拿出证据,谁就是存心诬陷于你了?如果侯青迪现在醒来指认你,你是不是也打算推个一干二净,甚至反过来指责他胡说八道?” “我是否承认,对你而言有何差别?”雪魄冷冷一笑,“你能轻易从我身上取走香囊,自然也能轻易取我性命,又何必多此一举,上演这出拙略的戏码?你不过想找一个杀我的理由,好敷衍城主罢了。现在你找到了,也可以动手了。” “谁说我要敷衍叶大哥?” “莫非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不。我只是觉得他未必会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那我自然也不用费心找什么理由了。” 雪魄娇躯一颤,美丽的眼眸流露出一种令人心碎的悲伤。 “你究竟做了什么,你我都很清楚。”上官无伋平静地凝视她苍白的面庞,正色道,“我这么做,只是想给你一个回头的机会。如果在此期间你能主动承认,甚至仅仅只是表露一丝悔意,我也会让你安然离开。我想这也是侯青迪与沈夫人的意思,因为他们才是真正关心过你、在乎过你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雪魄一声冷笑,眼中的伤感突然又化为了坚硬的寒冰,既冰冷了别人,也刺伤了自己。 “谁在乎我、我在乎谁,都与你无关。你不是想为萧风迪报仇吗?好!我承认是我打伤他的。你若有本事,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我。” “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上官无伋不再追问,转而又看向寒枫,原本平淡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如雪魄所言,杜飞鸿的种种推论并无实际的根据,只不过是预先知道了答案,再根据刺客的样子倒推而已。而所谓的证物香囊,还是她方才凭借岳慕世的独门绝技,悄无声息地从雪魄身上摘下,又悄无声息地塞入杜飞鸿怀中而已。所以从某种程度而言,她的确有嫁祸之嫌。 可雪魄真的冤枉吗? 真相如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本可以直接拿下雪魄,之所以这般大费周章,的确是想给某人一个交代。只是她想交代的对象,却从最初的叶孤城变成了眼前的寒枫。——除了萧风迪母子之外,这世上另一个可能会关心和在乎雪魄的人。 更巧的是,这同时也是她关心和在乎的人。 “她无需解释,那你呢?”她问,“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 “我想跟雪魄单独聊聊,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你想聊多久?” “不会太久。”她平静地回答,顿了顿,又问,“你想去看看侯青迪吗?我可以让人带你过去。” “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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