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不辨容颜 (第2/2页)

。上官贞亦紧紧凝视着陆峰。

    先前，陆峰吟诵的赋她是全部听见了的。呃……没有半点平仄押韵之感的长短句，这还真谈不上是赋。

    这却不是重点，重点是上官贞几乎完全能洞悉陆峰所吟诵地句子里的含义。

    魔兽山，小土丘，赤砂漠，是非原。无悔无愧。这句话里提及的是四个地名，魔兽山脉，尘丘，赤砂荒漠，罪恶平原。这四个地方，发生了四件事情，全部都是关于陆峰与叶思思之间的。最终，无悔无愧。便是阐述现在陆峰自己对于叶思思的态度吧。陆峰认为自己没有对不起叶思思，所以无悔，所以无愧。只叹世事诸多无奈而已。

    往事引，华胥梦，山河调，上邪诀。不苦不痛。这里提及的是四支曲子，全部都是紫月儿为陆峰弹奏过的。往事引，华胥梦是假。山河调与上邪是真。可陆峰不会原谅一个用幻法蒙蔽自己的女子。纵使是山河调，纵使是上邪，也挽不回陆峰的决意。故此，不苦不痛。

    真龙役，寒潭亲，枫林艳，潸泪舞。无心无泪。这句话是描述陆峰与自己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多年以前，诸强荟萃，大战真龙。而陆峰在最危机的时刻，上官贞用身体为陆峰挡下了致命一击。之后，陆峰为救上官贞，跨过森林，跨过白炎火海，最终停顿于冰川带的一方寒潭，用寒潭的极寒之力为上官贞温养伤势。也就是那时后，陆峰仅仅抱着上官贞，两人间肌肤紧密接触，才有得寒潭亲之说。陆峰离开悼凰五年，回来之后，上官贞长居枫林默默等待。兴许，正是在那某一天，残艳的枫便为之埋下了思念的根。雪界之中，不可思议的一战，陆峰溃败在了上官贞手上。也在那时，上官贞为其而舞。一曲飞仙，潸人泪下。可惜，终究岁月无情。诅咒更是冰冷。陆峰选择了藏心藏泪。故说，无心无泪。

    秀发簪，手心血，星辰铁，北极光。不伤不灭。这是陆峰与瑶雪之间的故事。前面几句，上官贞也不知道是指什么。但她知道，北极光便是陆峰与瑶雪之间的誓言，承诺。所谓不伤不灭。恐怕是指陆峰自己心中的信念。他认为，只要瑶雪还在，他便不死不灭。无论怎样的磨难都无法压倒他。可惜……瑶雪终究走了。

    “你怎么来了？是白林告诉你的？”陆峰凝视上官贞良久，终是沙哑着开口，话音中有一分拒人的淡漠。

    上官贞抿嘴，道：“我怎么不可以来？不仅仅是我，白林，陈小帅也都来了。他们现在都在长安城找你。”

    “过分了。”陆峰微微侧头，轻声说道。

    上官贞反驳：“怎么会是过分！因为关心你，所以想要看着你，这便是过分？”

    陆峰轻轻摇头，盯着上官贞，道：“那么，你现在找到我了，接下来呢？你是打算一直跟着我？”

    上官贞肯定点头：“这一次，我不会动摇半分，绝对不会再被你困住了。”

    陆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分明有着浓厚的讽刺之感：“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不认为我现在的样子会值得某个女孩去喜欢。”

    “同样的问题被你问了太多次了。”上官贞低着头，丝丝缕缕秀发垂下，遮住了她秀眉容颜，又道：“我究竟要怎样回答你？喜欢，就是喜欢。这真的需要什么理由？”

    陆峰再次摇头：“你不说就算了。或许，以后你想说也不会有人去听了。”

    陆峰站起身来，又道：“走吧。作为武者的我们，的确不该将这分杀伐之气带来这书香之地。”

    说着，陆峰便向大门出走去，身子折转，便顺阶梯走了下去。

    上官贞愣了多长一阵才回过神来，眉目中有了一分惊喜之色，匆匆跟上。

    “陆峰，你所说的无心无泪，全都是骗人的。”熙攘人流中，上官贞侧头盯着陆峰，认真说道。

    陆峰不语，上官贞又继续说道：“如果瑶雪可令你不伤不灭，那么，我也一定可以！”

    不知道陆峰有没有听到陆峰的话，一直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漫无目的。

    直到两人并肩行走许久，陆峰的头，却是微不可察地微微侧了一下。眼角余光分明还能瞧见上官贞恬静美丽的容颜。

    陆峰轻轻吸了口气，心里叹息：二十年，你眉目依旧。而我，早已不辨容颜。或许我当初选择躲避你才是对的。而现在，我又为何不能狠心割下这最后一分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