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同是痴情人 (第2/2页)
么一说,我反倒有点怕了。”四处静谧无声,只有小灯照到的地方见得一丝光亮。“jiejie今晚陪我睡可好?”未免尴尬,再与佟骥一屋也不自在,不如暂且冷一冷。“好吧,算是犒劳你。”随即,三人加快了脚步,身后面,来时的路依旧,月亮不知何时又悄然出现。 躺在床上,柳珊端过茶杯,嗅着茶香,仿佛这香气从门缝中穿来。他定是没睡吧,明日还要启程,山高路远的盘缠不够岂不耽误。想到此,忙从抽屉里取出父亲才寄来的钱。走到门口又踌躇,万一吃了闭门羹多丢脸,今晚那几句话讲得够明晰了,我还要自讨苦吃就是活该。这时紫零恰巧开门,两人相觑一震,她慌忙背过身去,结巴道:“你,泡的茶快凉了,我正想着打壶热水。”边说边朝门后瞟去,墙角却空无一物,继而装作一副东张西望的神情,不时叨念,“水壶呢?方才还在。” “在这儿”,紫零抬高手臂。 珊顿觉尴尬,“你个坏丫头存心看我闹笑话,怎的不声不响,果然是女大心思怪。” “我的好jiejie,明明是你心不在焉,这应答声可还回荡着,这会儿竟又忘了。当真是被什么人勾去魂了。”听此打趣,柳珊只得哑口无言。“莫不是被我道破了?你且说是不是,这钱定是给他的,不如,所幸由我来转交。” 她望向窗外,再过几个时辰天大亮了,必得亲自交予。“你个鬼机灵,越来越留不得了,等出嫁那日看你还能不能这般伶牙俐齿。” “jiejie说不过我便要耍赖皮,弄出这些腔调来。”紫零打着哈欠道:“时候不早了,我困了,jiejie也快睡吧。”柳珊使劲揉揉眼,只觉得眼皮不听使唤,头昏昏沉沉,“许是今晚太累了,睡吧。”话音落下不久,屋内隐约传来鼾声,手边的钱滑落满地。 次日近乎晌午,几声鸟啼唤醒梦中人,桌前已放有饭菜。“紫零,紫零,”跑来接应的是三日前招进的新人。“紫菱呢?”
新人果然精神,干练十足。“紫jiejie让我告知jiejie,她与那位佟公子一道走了。” 走了,说者简单听者折磨。昨晚还有说有笑,仿佛一切重现。“我不信,小佟怎会不告而别。”顾不上穿鞋,提起一口气只为证实一切真伪。果然,斯人已去,连封信也未留。“不可能,小佟对我无情无义便罢了,原是我活该,紫零又是为何?”这口气终也xiele,她瘫倒在地疲惫至极,只想从此沉睡。“柳jiejie许是不知,我与紫零两家是亲戚,她原姓姚,这次便是姚母准我来接替她。我家穷,嫁了个老木匠不到半年就守了寡。姚家虽待我有恩,人前人后也免不得遭白眼。偶然听姚父说起紫零如今享了清福,仍是心心念念忘不了临村张家的小儿子,想托人替她赎身,光花钱还不够,须得另寻新人一并兑换,我所幸走了干净。” 这番话虽有眉目,柳珊却半信半疑,“你说紫零有爱慕的人了?怎从不见她提起。” “她与张家儿子算是青梅竹马,眼瞅着到了婚龄,不料姚家老太染上重病卧床不起,就医吃药的,一来二去的开销如流水,到底还是没救过来,又添了笔丧费,欠债像无底洞越攒越多。紫零又是孝顺闺女,不得已忍痛割爱贴补家用。她也实在可怜,瞒着姚父姚母,只说是在茶房做伙计,私底下常托人给那张家递话。张家人更是人精,见姚家日子宽裕不少,立马答允了婚事,下个月便要办了。”难怪昨晚打趣她婚事,这丫头满脸羞红,柳珊暗想。“我来那日,紫零欢笑着说有位善心的公子愿为他赎身,想来便是jiejie口中的佟公子。只是那位公子为何替她而不是替jiejie赎身?我听姐妹们说你俩早就同处一室了,怎么到头来近水楼台没能先得月?依我看,不是jiejie错失良机,实是那姚家养大的个个防不胜防。想当初姚家老大费尽心思把我骗到手,不到几月功夫反比那陌路人还不如。我自知妇人应守妇道,况且像我这种死了男人的更该检点。活该我偏信花言巧语,落到今日这般不堪。” “你来此当真心甘情愿?”见她抱怨这许多,更似无可奈何之举。 “不然又怎样?自从与姚老大诸事见了天,姚家老小待我早已大不如前。我也想明白了,什么真情,什么真爱,我连半分拥有的资格都没有。何况我命苦,又不能生育,嫁个老木匠也不吃亏,他一死倒替我断了后路,农村人哪家不盼有个孩儿,娶我顶什么用。这儿也算是温柔乡了,有吃有喝还有人陪我解闷儿。我是没有紫零好命,家里有个痴情汉等着,起码也有盼头。”她朝挂钟瞥了眼,起身理好衣衫道:“jiejie我先不陪你了,你莫再多想,咱们来日方长,许有哪天遇见个有情郎一并赎了去,日子再苦也是甜。” 柳珊沉默良久,空荡的四壁映出旧时光,那么清晰,忽地又消逝。不知因何缘故,本想沿着山脉就如那晚虽不言语却是属于两人的夜路,谁料竟不觉间走到庵前。她轻轻扣响门,来人正是韵荻,彼此相视一笑,仿佛故友重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