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冬歌_第一百二十夜 平明骑马入春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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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夜 平明骑马入春风 (第1/2页)

    十月初,蕙京发敕到达各地,外放各州刺史和诸郡郡守已经在路上,东楼月一封奏折递到蕙京,成仁整顿大军启**旋返京。回程的路比去时太平悠闲许多,大军浩浩荡荡行了两月,终于在元日之前抵达了蕙京城。

    彼时蕙京城守军已不似前一次林上雪回来时那般纪律散漫,林上雪在朝堂上闹的那一出看上去十分无礼,实则狠狠敲打了一番满朝文武,处置一个正议大夫柳肃,跟他连带的一众臣子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从此兢兢业业,生怕被捉住错处,步了柳肃后尘。新上任的京兆尹冯恩华是林上雪麾下镇军大将军冯龙之侄,生性木讷但是办事果决,甫一上任,就使用雷霆手段整治京畿守卫,凡有违纪者,一律依法处置,绝不姑息,是以如今蕙京城才会呈现出如此秩序井然的景况。守军将林上雪等人的马匹拦下,例行盘查,看过几人的路引文牒无误之后,这才放几人通行,大军则留在了城外。

    白檀早已接到消息,一众将领入宫时,他已经候在了揽胜殿。刚端起茶盏,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响起了内侍的通报声。伴随着甲胄撞击的脆响,成仁当先走了进来,林上雪和东楼月紧随其后。三人朝白檀躬身行礼,白檀连忙绕过面前桌案将三人一一扶起,请他们坐下,待宫女为他们端上茶水之后才笑着开口:“三位为大雍立下汗马功劳,檀在此以茶代酒,先行敬你们一杯,以慰风尘。”三人举杯回敬,饮了一口盏中茶水,成仁从怀中取出归他掌管的能号令天下兵马的鱼符,双手递予白檀:“十年征戍,幸不辱命。如今铸甲销戈,放马归牛,兵符理当奉还圣人,愿从此大雍再无兵革之祸,黎民百姓得以安居。”白檀含笑接过鱼符收入袖中,林上雪此刻也放下了茶盏,慎重地开口:“圣人,臣斟酌再三,还是打算将此物转交圣人执掌。”说着,她从腰间摘下那枚陪伴她多年的玄铁千金令,轻轻放在白檀面前的桌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放下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放下了肩头千斤的重担一般,整个人异常轻松。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扉照进殿中,将殿中阴暗驱散,平添了几分暖意。白檀悄悄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惶恐,推辞道:“千金令乃是林家世代相传之物,某何德何能,敢替林卿执掌?”

    “林家当初正因千金令才招致今日倾颓,况臣本就是闲云野鹤,要此令何用?进宫之前臣已经问过众人,大家都道圣人乃是不世出的英明君主,托付与圣人,我等皆安心。”上雪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

    “既然如此,那朕便不辜负大家一片美意,先代替林卿收下了。”白檀招手唤来内侍,将千金令珍而重之收藏起来。上雪收回目光,看向白檀:“圣人,有一事须得给您先说清楚,这也是大家的意思,千金令最多只能再召集他们三次,三次之后,除去那些在朝为官者,其他人将卸甲归田,永不复出。”

    白檀微微一怔,继而摇头笑了:“林卿把朕想象成什么人了?朕绝非贪得无厌之徒,你们大可放心。”他转身从身后书架上取下一卷黄麻纸,展开来给三人看:“你们劳苦功高,这次回来,朕打算加封你三人的官职,你们看看,可还满意?”黄麻纸上写得分明,擢成仁为太傅,东楼月为太师,林上雪为太保,另封成仁祁国公,东楼月云国公,林上雪琼国夫人,三人谢过恩典之后,白檀又问:“三位爱卿还有其他要求么?”

    东楼月看了一眼林上雪,朝白檀叉手一礼:“圣人,臣还有一不情之请。”

    白檀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他:“先生但讲无妨。”

    “臣与林太保倾心多年,恳请圣人下旨赐婚,以全良缘。”

    “好、好!朕就等先生这句话呢!先生且回府挑选吉日,旨意不日便到府上!”白檀抚掌而笑。

    三人拜谢过白檀,肩并肩走着出了皇宫。他们的府邸都在同一条街上,因着他们“乱世三星”的名号,这条街渐渐被百姓们私下里称作“三星街”,时间一久,达官贵人们也开始这样叫,于是后来人人尽知这里住了三位天上下凡的星官,如擎天玉柱一般撑起了大雍的江山,十年间协助雍帝推翻昏庸君主,平定四方戡乱,一扫朝堂上下腐朽之风,使万里国土海清河晏,万物回春。而传说中的三人却毫无所觉,他们此刻正说说笑笑往常去的酒肆走着,身上还穿着戎装,也不曾骑马,三人又都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一路上惹来无数男女老少夹道围观。

    承平酒肆是当年仗义执言的谏议大夫,如今的御史大夫柳通的内弟关明所开,这年轻郎君不好仕途,偏偏将一个小小酒肆经营得十分红火。林上雪三人进了酒肆,在窗前围着一张小桌坐下,点了酒肆新醅的绿蚁美酒。酒博士将温酒的小炉提到桌边,东楼月往他手中放了赏钱,他点头哈腰地道着谢退了出去。林上雪为三人斟满了酒,然后端起酒碗。

    “子义阿兄,这第一碗酒,某敬你半生颠沛,一心助某;第二碗酒,某敬你一世仁义,不负侠名;第三碗酒,某敬你顶天立地,坦荡光明。三碗酒尽,前尘旧怨,一笔勾销。从今以后,林成二氏重修旧好。”林上雪连饮三碗,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许是这里的酒太过醇香,她面上尽是舒畅笑意。成仁哈哈大笑着也跟着她连饮了三大碗,东楼月好笑地看着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地拼着酒,他只能小口小口啜饮着杯中的茶水。

    这一场酒饮得十分痛快,成林二人直喝到酒酣耳热,桌边摆满了空酒坛子,窗外夕阳西下,坊市闭门的铜钲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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