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英雄 (第2/2页)

了火鹰的躯体。

    它羽翼上的火焰变的有些黯淡，躯体在空中不住的战抖。犀利的目光四处寻找着敌人的位置。

    人群静止了下来，都看到了那座山峰上的黑影。

    也许逃亡并不是一种希望，只有反抗才不会让人绝望。

    他敏捷的从箭壶中取出了第三只箭，口中念道：“风绝燃，寒灭炎，冰泽地，人解苍生！”寒箭周遭的白光顿时大了数倍，散发着火海中难得的寒气，在死亡之色中划出耀眼的巨光，祛除一切绝望。

    “好啊！英雄……”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整个大地沸腾了，这呼声穿过大地，透过绝望，直上云霄。

    他深锁眉头，双目中倒影着火鹰急扑而来的身形。他迅速收起了金黄色的巨弓，从背后抽出一把通体透明的宽刃寒剑。

    强烈的寒气似飓风一般从剑体上射出，周围顿时都凉爽了下去。

    他挥舞着寒剑，一道劲风从剑尖迸出，直末入火鹰的身体。

    火鹰挥舞着的翅膀突然静止，整个身躯在空中也随之静止了一刻，随后迅速的下落，如一颗流星般直直的砸在了大地上。

    天空中降下了大雨，浇灌着火红色的大地。

    众人都欣喜若狂，在雨水中肆意欢笑着，没有人在意那些死去的人们，也没有人再惦记这还没有逝去的苦难。

    他收起了寒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夜空，知道这份喧闹不属于自己，苦难过后没有人会记得英雄。

    “人。总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一个傲慢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他迅速抽出寒剑，转过身子警惕的看向前方，仿佛在虚空中站着一个恐怖的敌人。

    “富足的生活是天人赐予的，人们却在得到富足后忘记了天人的恩德。”又是那个声音，他感觉那人就在他附近，只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分辨那声音的具体方位。

    “天人也是人。”他冰冷的冲着虚空说道。

    “呵呵，你确实知道那个秘密，怪不得云帝非除你不可。”

    笑声过后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

    “只可惜，焰兽一个个被我了结，我却安然无恙让云帝继续不安。”他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默默收起了寒剑。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焰人，头颅上方燃烧着炙热的火焰，如千万条幼蛇上下跳动。

    “那些愚蠢的人也许把你当作了英雄、恩人，但他们一旦知道一切灾害因你而起，会怎么对你？”焰人向后退了一步，平伸着双手，一团火焰相互飞转在两掌之间，映照着那张凶恶可怖的面容。

    他再度轻蔑的冲着面前的焰人笑了笑，“天人奴役人类，这是你我都知道的秘密，何必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我，没有那么伟大，也从不是什么英雄。”

    焰人脸上表情一顿，立马露出了笑容，收起了双掌上的火球，叹了口气说道：“天人控制冷暖，驱除灾害，掌控云雨，给人果实，掌控王朝，给予繁荣，这种安逸平和不是大自然能够给予的。”

    “也许没有冷暖，没有云雨，人类会更自在。长期寒冷和长期温暖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被一种力量控制，得不到本改属于自己的自由，连王朝兴衰也不能够由自己掌握。”他拍了拍布衣上的灰尘，站直身子，仰起脸看向天空中那轮渐渐已变作玉白的月亮，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光彩，有一丝向往，有一丝欣慰，也夹杂着许许思念。

    “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云帝会这么在意你的生死。但是你让我们又有了杀戮的理由，天人的对错与我族的信仰相比太过渺小。”

    “你们的信仰只是杀戮！鹿苓桀也是如此，这也是你们能够在一条战线上的原因。”他冷冰冰的说完后，就从焰人身边走过，向远处走去。

    “雾帝托我告诉你，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到九霄城。”焰人的语调有些轻缓，仿佛又似商量的语气。

    他依旧没有停下步子，边走边嘲笑道：“看似高高在上，拥有掌控万物的力量，其实只不过是居住在牢笼中的可怜虫，与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相比，我更愿意享受真正的活着。”

    焰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虽有些失望，但也未再去说些什么，一皱眉便又消失在了夜空下。

    人群中一半沸腾，一半安静。

    他们彼此都不会了解对方的感受。

    也不会有人发觉那个弯弓射鹰的身影早已消失，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姓名，毕竟当灾难不再来临时，英雄和平常人一样，只是一种称呼。

    这个夜就这样逝去了，直到很多年后，灾难再次来临的时候，这个夜里的主角才再次被人仰望。